清楚。司华年一向稳重,她传出信来,寒杏林便当真有紧要之事。
沉碧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的反应有些迟滞。刚刚看杨悬教冷无端剑法时突然想到的一个问题,此时还在心头盘桓着,“郎君的内力恢复了?”
“碧水琉璃珠一直带在身边,内功恢复了一小半,自保无虞。”
他总能迅速地捕捉到她的弦外之音。
沉碧在美人榻上欠了欠身,还是觉得身上懒得厉害,言不由衷道,“那我现在去收拾收拾,我们明日一早出发。”
对于沉碧的懒怠,杨悬似乎早有意料,他支着额头,半躺在沉碧的身侧,伸手为沉碧掖了掖身上的薄毯,“这次我一人去便好,云州与金陵相距千里,你怀胎五个月了,路上若有闪失,可如何是好?”
沉碧频频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向杨悬,“我,怀胎五个月了?”
沉碧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上的坠肉,她还以为,是因为谷中的日子悠闲,她心宽体胖了。
杨悬抬手轻抚了抚沉碧散落在榻上的长发,声音中压抑着狎昵的轻笑,“大约是……在竹林中的那次。”
沉碧一脸震惊地看向杨悬,“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杨悬微微别开了目光,“寒杏林以医术起家,自家娘子有孕,为夫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沉碧觉得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发作,当真是涵养好,她忍着怒气,又问了一句,“那郎君为什么要瞒着我?”
“十月怀胎,诸多辛苦,怕娘子知道了,便要时时操心,日不能安,夜不成寐,”杨悬向沉碧凑近了一点,低声笑道,“有为夫时时看护着,不好吗?”
“这么说,妾身还要谢谢郎君体恤了?”沉碧挑眉。
杨悬的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你们夫妻,不必言谢。”
沉碧气结,“明知娘子有孕,还拉着她夜夜笙歌,白日宣淫,郎君就是这么体恤的?”
杨悬忍俊不禁地将沉碧揽入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长发,“我时时顾念着这个小东西呢,是个女儿,日后一定像娘子一样倾国倾城。”
明知杨悬是故意转移话题,可沉碧的心中却不自来由地生出了期待和遐想。
她用余光扫了一圈,见冷无端不知何时,便已经识趣地离开了。她静静地埋首在杨悬的怀中,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道,“郎君早点回来,还能赶上女儿出生。”
“嗯。”
竹影婆娑,春寒料峭。可杨悬的怀中很暖,让沉碧昏昏欲睡。从前她是一个圆木警枕的杀手,如今却怀孕五个月尚不自知,沉碧有些唾弃自己的惫懒懈怠,却依旧放任自己在杨悬的怀中沉沉睡去,毫不设防。
温泉水软,竹林幽静。沉碧日日醒了复睡,睡了复醒,比之怀墨儿时的殚精竭虑不知要悠闲上多少倍。
这一日,沉碧正躺在竹榻上小憩。隐隐有刀兵声入梦,沉碧迷朦着双眼撑起身子,一时恍惚,尚不知是梦是醒。
刀兵之声渐近,沉碧凝了心神细听,目光渐渐地清明了起来。
她从竹榻上起身,缓缓地向后院行去。这个时间,墨儿应该是在后院的桃园中玩耍。
她的身子日渐沉重,此时虽然刻意加快了步子,行进却仍缓慢。
行不多远,便听见身后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故人来访,沉碧这是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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