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着自己的余额宝小金库,表情淡漠地说:“半个月应该差不多,又不是很难……下周有个白天的临时工结算了我去报名。”
姜冉未免有点稀奇——
就从小到大,能对她突如其来的发脾气有所正面回应的人,除了她家保姆,只有她爸。
现在多了个理论上的非血缘关系异性,她未免受宠若惊到说不出话来。
——阿弟长大了,她的善意不是单项奔赴?
眨巴了下眼,紧张到大脑停止运转之余,她条件反射地反驳他:“你不是闹着买完护具之后一滴也没有了吗?”
北皎立刻将手机以一种防护的形式摁在胸前,警惕地盯着她:“你想干什么?”
姜冉“哦”了声:“小金库呀?”
废话。
他那么努力的打工,一块钱掰两半花,怎么可能没攒个万把两万块下来?
面对她似笑非笑的注视,北皎此时万分后悔,不应该因为她的一时清晰波动也跟着上头,刚想怒骂她有本事以后不要用那种奇怪的气氛说话引人上当……
钓鱼执法么!
没素质!
突然贴着胸口的手机震动,一阵叮叮当当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像是紧绷的气氛一瞬间得到了救赎,他也顾不上发来信息的人是不是他想搭理的人,大脑发昏就点开了语音——
【北皎,我把你拉进我们群了,你看见了吗!明天你还来冰箱吗?我介绍新的朋友给你呀?一起进步嘛?】
软糯的女声在安静的车内响起。
姜冉原本勾着唇角轻笑,正握着方向盘从善如流轻转控车出车库,听到这语音手上动作猛地停顿了下,车前方差点蹭着墙……她不动声色地一把急拽方向盘,把车拽了回来。
北皎没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
他瞪着手机显然是不习惯手机里有陌生女的说话,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就扭头看姜冉——
然而这个该死的女人并没有没多大反应,她目视前方,好像唇角的弧度都跟上一秒一样毫无区别。
“新交的小朋友迫不及待就来找你啦?”
她声音轻飘飘的,他甚至听不出她是不是在嘲讽。
额角青筋跳了跳,“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
他问。
姜冉挑起的唇角放了下去:“哪种?”
北皎认真想了下,却没想到形容词,反正就是很恶心的声音——
他不敢说。
因为说了一定会挨打。
见他不说话,姜冉腾出一只手指了指他的手机:“做什么不说话?新的朋友邀请你一起进步呢?”
北皎:“……”
好了,这次是嘲讽。一定是。
北皎深呼吸一口气,反而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抬手关掉了刚才被拉的那个群的消息提示音,又觉得这样还不够,偏了偏头,盯着女人扶在方向盘上纤细的手……
想了想后,他平静地问:“你要是不高兴,我现在删了她。”
她手腕真的好细。
好像一捏就能折断。
“交朋友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姜冉面无表情地反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也不知道。
就下意识地这么觉得了——
是有点奇怪。
“不是说我是你徒弟吗,”他停顿片刻后,总算是搜刮到了最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他们是一群玩saj的,你也不怕我被他们带跑偏?”
姜冉没说话。
【我刚去看了,那两块板已经卖掉了,嘻嘻?】
【非圈内人士,就想说这个甚至不用负责吧,转弯让直行啊?后面那个撞上来的是直行啊?】
腰部暂时失去了知觉,他也暂时失去了保持沟通的思考能力。
“……”
雪圈人士在放鞭炮:
人一辈子那还不是有一个特长就够了嘛?
【…………啊不懂雪圈规矩不说话,坐等围观!】
但很快北皎又有了第三件可以做的选择——
她显然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问了句:“谁啊?”
待他被她拉扯着,顺从地弯下腰,将脸凑到她的唇边,他紧张得呼吸都不敢放重,近在咫尺垂眸望着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玛德,冉姐:谢谢榜一杨老铁送来的一万一!!!】
她催促。
她强调。
【还‘先不说是不是你全责‘,尼玛的不是你全责是我全责?】
【杨某人蹭了几年热度,好不容易有自己的热度可以蹭了,就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两块板能上万了吧哈哈哈哈哈得讹别人多少回才赚回来?】
一条条给雪圈里知情人士点赞。
警报解除。
无意识地蹭蹭。
北皎被吵的耳朵疼,忍不了了,回他了个:“知道了,别吵。”
“……”
进了浴室,狗鼻子嗅到了隐藏在沐浴液香味里淡淡血腥味,他站在马桶前沉默了三秒,迅速嘘完,收起作案工具,洗手,一阵风似的又冲出浴室——
她体温偏高,依偎在他怀里,挺翘冰凉的鼻尖伴随着他们的挪动颠簸,不经意地蹭到了他的颈脖——
电视机外,女人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外面套着奶白色毛衣,小腹盖着一层毯子,蜷缩成一团睡得不太安稳。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自己也不记得他到底想说什么了。
“姜冉,那个老烟——”
要不是说出来都觉得太诡异,他甚至想用“姜小姐”这个代表着“其实我们也不熟”的代名词。
北皎“哦”了声,顺手回了凉鹤个“不了”,想了想,又礼貌地加了个“谢谢”。
“……不愿意就拒绝好了。”
【喂?冉姐?你妈的杨一同……淦!我听他们说你有北哥被撞得全视频,还有人录了那俩龟孙子自己说把板赔给你的片段!我让人去找了,一会儿发给你,你剪辑下一会儿都发出来!发出来!发出来?淦他!必须淦!】
此时,网红教练新发布了一则动态,拈轻避重地说了下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姜冉在前天撞了他的学生,赔了五百;而隔天,他学生撞了姜冉的学生,却付出了两块滑雪板加固定器的代价。
北皎伸头看了眼,这女人心里倒是敞亮,堂而皇之让微信的信息提示和详细内容直接显示在屏幕上……大概就是在她各种大大小小的亲友群,无数个人在她,告诉她,她被人挂了墙头。
等北皎在案板上切了新鲜的葱撒进咕噜咕噜冒泡的番茄牛腩中,食物的香味充数整个客厅,他回过头想要喊姜冉吃饭,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她的气味像是超越了五感,能够从他的毛孔叫嚣着入侵。
感觉到垂落在他手臂附近飘荡的细软发扫过他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像是在回应他说话,她攀爬在他肩膀的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懒洋洋地说:“嗯?”
他停顿了下。
喉结滚动。
……
北皎看了眼外面烈阳高照,又看看她裹得严实的毛衣,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她接手洗米工作,自己转身去空出来的洗手间嘘嘘。
北皎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清醒了,看她茫然地在沙发上摩挲,又慢吞吞地脱掉了套在睡裙外的毛衣。
夕阳撒入,在她藕白的胳膊上渡上一层淡淡的金粉色光晕。
到家姜冉就钻进了浴室。
中午时候苍白的面色此时被面颊不太正常的红晕取代,梦中她偶尔发出含糊的梦呓,眉头轻蹙。
手指一翻,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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