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苗栽进土里的少年,少年额头上有汗,他随意的用胳膊擦了一把,但不幸将袖口上沾的泥土全蹭到了脸上,整张脸都变成了花猫脸,甚是滑稽。
但风承泽却没有笑,微微皱了下眉,收回视线道:“当年,为了登基更加顺利,我设计与高明起相识,与他成为朋友,将他带进东宫,不过是因为他是太尉高怀远唯一的儿子,为了太尉的支持,我有意拉拢,刻意接近。但没有想到,如今竟然只有他一个人对我不离不弃。”
谢诘听得酸涩,轻声道:“但殿下最后并没有将你打算逼|宫的事情告诉他。”不然高明起不会傻乎乎的假扮风悯臣,那一日的行动,高明起或许只是谨遵了一个军人和父亲的命令,执行一场奇怪的任务,只知道可能会遭遇刺杀,甚至连谁来刺杀都不清楚,在他的心目中太子和六皇子都是他要保护的主子,只是太子在这之上,多了一份朋友之谊。
风承泽苦笑,“他生性单纯执拗,我总归不忍心,让他在自己坚守了十几年的忠义与最要好的朋友之间做抉择。我这半世,对谁都没有亏欠,唯独对他诸多愧疚。”
谢诘安慰道:“殿下其实不必如此,能与自己在乎的人近一些,对他而言,或许本便是一种幸运和幸福。不管开始是否有过欺瞒,还是说如今亦有诸多放弃,但前者他或许从未在意,后者定也觉得值得。”
风承泽端起茶杯,挡住了眸中深邃的神色,“先生对阮大人也是这样吗?”
“心意或许是相通的,但情况不同,”谢诘很轻微的摇了一下头,“我与他不可说。”
谢诘离开京郊王府时,已经傍晚,外面停着一辆华丽的轿辇,二公主一身鹅黄色宫装,从马车上拾步下来,隔的远,谢诘只看见一支凤凰衔珠的金钗,朱红的玉珠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温润的光。二公主风依梧应是进宫见了陛下后,直接来了这里,谢诘与她错身而过,伏身候在路旁看着她步进王府。
第二日皇宫里的宫宴,一是庆贺风依梧与罗临逸胜战,而是迎接沁阳使臣。谢诘听说沁阳使臣给陛下呈了礼物,是一枚墨绿的鱼珠,据传言是沁阳圣物,此次议和沁阳心诚,宫宴之后朝廷内外紧绷的情绪皆有缓和。
院内月色皎洁,偶尔有一两声夜莺啼鸣,谢诘沐浴后,里衣外只披了一件浅墨色外袍,坐在榻上,翻看着师父去逝后留下的竹简,他一直希望能从师父身前留下的细节里找到一点线索,窥见一丝师父自杀的真相,可所有的书册竹简,谢诘不知道翻看了多少遍,仍是毫无异样。这样茫然的查下去,谢诘真的都要怀疑,以师父后期任意妄为,毫无顾忌的作风,是不是给自己卜了一卦算出来自己会长命百岁,然后不信邪,一杯毒酒灌下去,没想到真的逝了。
但这……说出去真的就成笑谈了。
荣邪握着蒲扇半趴在谢诘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整个人昏昏欲睡。突然府门外似乎响起了敲门声,谢诘屏息静听了一会儿,确实是敲门声,没有听错,只是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人过来,谢诘一时想不出来,看荣邪睡眼迷糊的厉害,也没有叫醒他,自己紧了紧衣衫,从榻上下来去开门。
门刚打开少年清朗的声音就响起,唤道:“先生。”
谢诘有些讶异,门外是左行玉与罗临逸,两个人并排站在门口,身量相当,又是在夜里,一绿一紫,若不是左行玉极为清亮的一嗓,谢诘可能真的觉得大晚上见鬼了,“你们怎会过来?”
左行玉仰着笑脸道:“前日宴会上没有看见先生,问了阮大人才知先生身体不适,便过来看看。”
前日晚上的事,今天大半夜过来,谢诘虽然有疑,但没有多言,抬手招呼他们进府,“进来吧。”
罗临逸这次随左行玉过来格外的沉默,谢诘顺便关心道:“临逸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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