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篮,里面放着纸钱,今日休沐,又恰好是师父的忌日,往年荣邪都会陪他一起去,但今年他想一个人去看师父。
荣邪失望的收回手,目送谢诘一个人走进还有些迷蒙的雨幕。
大雍开国后,历代国师都葬在雍都城郊的国师陵,说是国师陵,不过是一块杳无人烟连只活物都找不到的荒丘,国师生前受人尊敬,死后却被大多数人认为不详,勘知天命之人似乎默认死后皆会遭受惩罚,如果真的会受到天罚,那孔泥受到了应该比任何一个国师都重,在谢诘的记忆力,师父虽占星卜算,但却从不信这些,他喜欢逆着命来,一一打破自己算出来的命轨,这种游戏越到后来越是频繁和疯狂。
谢诘爬上崎岖的山路,雨下的比出发时要大一些,他撑开油纸伞,伴着的小道上的枯枝和落叶,一步一个泥印,走的艰难,快到墓地近前,远远的望见墓碑前,站着一个青色的身影,男子背影瘦削颀长,几乎能融进雨色里,断断续续的字句借着凉风传进他的耳朵。
“你去逝前,嘱托我照顾好谢诘,可我至今不太认同你的话,你对他的保护太过,以前有你护着,现今我护着,可不论是谁都无法时时刻刻护他一辈子,他总是要学会自己辨别善恶是非,若那一日我不在了,他也能一个人生活的很好。”
雨势不知不觉的竟然小了下来,谢诘撑着伞的手臂都有些酸麻,他僵硬的站了许久,才抬步走到了阮青河身边。
阮青河转头笑看向他,“你也过来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谢诘点了点头,撩袍跪下,找了一块稍微干的地面,点燃了带来的纸钱。
阮青河半蹲在谢诘旁边,随他一起往火堆里添纸钱,竹篮里的纸币有一部分有些潮湿,但总体而言,谢诘保护的很好,打湿的只是上层很小的一部分。
阮青河侧眸,看到在火光的映照下,谢诘过于透明莹润的肌肤,他鼻子生的秀气,唇色并不艳,也不至于太浅,如春三月里的料峭樱花,足矣让人在这分浅淡的春色里沉溺。
他这个师弟金娇玉贵,娇养的太好。
阮青河盯了半响突然道:“前几日的升官宴,我被几个人绊住了脚,没有来得及送你,你是如何回去的”
“罗大人家的公子送的我。”
“总该作为师兄还是要提信你一句对任何人都要多些警惕。”
“我知道,我一生孑然,没有什么他们觊觎的,我坦诚相待,别人相同待我,便是赚了,即使没有,也属实正常。”谢诘话中有话,阮青河听了出来,只低低的笑出声,“你对外人毫无保留,倒是对我这个唯一最该亲近的人,满是怀疑。”
谢诘没有回答,阮青河会意,问:“你觉得刚才那段话是故意说与你听。”
“不是吗?”
“是。”阮青河极为坦然,“就算我确实是有意让你听到,你便不信了吗?”
“信。”
带来的纸钱全部燃为灰烬,两人拍了拍已经被泥水沾湿的衣摆站了起来,青色的墓碑矗立,沉默了许久,阮青河开口问:“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信师父是自|杀。”
“不是不信,而是我不明白师父为何突然自|杀,若有合理的原因,我定是信的。”
“那便祝愿你早日寻得真相。”阮青河说的随意,谢诘怔了怔,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接话。 https://www.3zmm.net/files/article/html/75954/75954439/6554691.html www.3zmm.net。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m.net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