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又与他相熟的也就一人,他同师门的师兄,当朝御史大夫阮青河,谢诘抬步上了马车。
车内空间很大,点了檀香,斜依在榻上的年轻男子,着绣着仙鹤的墨绿广袖官袍,他面前的矮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糕点,袖袍里露出的指节修长洁白,轻轻敲击着桌面,看见谢诘上来,眼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抬袖拍了一下身侧空出来的座位道:“师弟今日去六皇子府可要好好表现,这差事是我在陛下面前,费了大功夫为你讨来的。”
谢诘与阮青河师出同门,虽情谊不如别家师兄弟亲厚,但也没有什么过节,他并不理解阮青河为何要费心力帮他讨这么一件,与旁人看来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的差事。
阮青河似乎猜到了谢诘心中疑虑,捻了一枚糕点递给他,继续笑着:“师父总说你愚钝,你确实愚钝,我是你十几载的亲师弟,岂会害你。”
阮青河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车内软榻继续道:“当今陛下只余下两位皇子,太子是皇后周氏所出,但周氏一脉在朝廷一支独大,六皇子虽说母妃身份低微,背后也没有支持的臣子,但深得陛下宠爱,师弟猜陛下最终会把皇位传给谁”
谢诘心下骇然,“圣意如何揣测得”
许是谢诘的表情过于震惊,甚至想慌忙捂住,说出如此大逆不道话的嘴,阮青河无趣的摆了摆手,就将谢诘赶下了马车,“知你也不在意这些虚名,罢了,六皇子府到了。”
由六皇子府的小厮引着穿过游廊,一直到后院的一处偏角,着月白锦绣团服的七岁男孩正在雪地上堆雪人。
谢诘猜测这便是六皇子,男孩生的精致漂亮,双颊因为天寒,染了一层粉色。
男孩将地上的白雪抱起来,堆到雪人身上,一层一层拍平,四周的丫鬟小厮都候着,没有人帮忙,自谢诘进来,男孩也没有回头瞧一眼,只专心致志忙着手中的活。
谢诘不敢打扰,站在旁边等待,过了半刻,一名小厮到他身边轻声道:“殿下让先生跪着等。”
谢诘撩袍跪下,官袍并不保暖,不一会儿融化的雪水就浸透了膝盖,他在雪地上跪了多久,小皇子便陪他堆了多久的雪人,堆好推掉,再堆好再推掉。
突然一团白雪直直砸在了谢诘身上,或许是跪了太久,身体已经麻木,并没有来得及躲开,他抬头还没有找到雪团砸来的方向。
一双冰凉刺骨的小手便捂住了谢诘的手掌,二皇子粉雕玉琢的笑脸在他面前放大,“先生冷吗?”
可能是感觉到了他下意识把手往后缩的动作,小皇子脸上滑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受伤,谢诘反手捂住了男孩冻的冰凉的小手,他再怎么冷,好歹是成年人,维持着面上表情道:“不冷,外面天寒,殿下已经待了许久,明日恐得风寒。”
“那先生陪我打雪仗吧。”小皇子拉着谢诘的手站起来,脸上笑容逐渐扩大,两颗虎牙若隐若现。
谢诘被男孩跌跌撞撞的拉到了雪地中间,还没有缓过神,兜头一个雪团便砸在了脸上。
也好,动起来,倒没有跪着冷,谢诘弯腰抓了一把雪,陪男孩一起玩。
不知第几个雪团砸在身上散开,突然一抹月白向他扑了过来。
谢诘慌忙伸手紧紧将小皇子抱住,才不至于两个人一起栽倒在雪地里,怀中传来一阵温热,小皇子把一只暖炉塞到了他的怀里,男孩仰着头,红扑扑的小脸上,堆满了干净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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