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钱进叫冤的众人,很快又可怜起这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现在的开封知府是郑德。就是之前执着上梳弹劾宰相的郑德,被调回了汴京,知开封府。
他做了多年的御史,很会察言观色。观堂下双方,尤其孙家亲朋的表情,他内心其实已有猜想。
“这案子简单,传仵作验尸即可。”
“不可啊大人!”孙天的老母大哭喊道,“可怜我儿已经死于非命,还要遭受开膛破肚之苦,我也不活了!你这害人的凶手,我和你拼了!”其他孙家人也是一力反对,堂下瞬间乱作一团。
“胡闹!咆哮公堂,你可知何罪?”
“原告举证皆为亲朋所言,不足以断案。若你们执意阻拦,此案只能不了了之。你们既然为他申诉,自然也是希望他讨回公道。此案本不难,孰是孰非一验便知,就算已是三天过去,腹中之物也依旧可以分辨。”
他见孙家众人果真有人眼神有变,于是话锋一转,厉然问到:“你们横加阻拦,究竟不忍扰他身后,还是内心有鬼怕被揭穿!”惊堂木一敲,孙家人中竟有人吓得昏过去。
也是此时民与官之间如隔天堑,孙天亲友一时被钱财动了心,却不见得有与堂堂知府相对的勇气,几句话便被诈出了原形。
案子很快了结,不过是栽赃陷害的低级手段。
钱进当堂释放,诬告一方受到惩戒不提。
钱进依旧是一身宠辱不惊的气度,倒让郑德颇为高看。
人群中的面馆一行人,却没有他的淡定,一听无罪,都欢呼起来,相拥着到门口迎接前进。
面片儿扑在哥哥怀里大哭起来,钱进笑着安抚她。
他真的不怕吗?怕的。只是他莫名就想到阿桃寅时爬狗洞而出的时候,眼中闪烁的光芒,放佛她要做成这件事,全世界都理所应当要帮她。
我能成,就像是一种信念。
有时候钱进甚至觉得,他们的生意能一直顺顺利利,是老天爷在帮他们。
天都在帮,还有什么可畏惧呢?
他平静的表面下,正游思千里。面片儿高兴地说:“一会儿告诉顺利,让他通知小姐!”
钱进微笑表示同意,却听自己的未婚妻冯娘幽幽说到:“还不是她惹得事,钱郎出事了她倒是躲得远远的,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钱进皱眉看她,“冯娘休得胡言!管好你的嘴!”
钱进太不了解女人的嫉妒心。如果他能多开导她两句,或者温言安抚,冯娘心里的疙瘩,也不会越来越大。
她是个有些胖的小个子女人,长得白,向来少言寡语。相熟的人取笑她像个馒头,她也只是腼腆笑笑。家里条件也不算好,爹娘一直犯愁自己的婚事,眼看十七了还没有定婆家。直到那一日钱进送自己回家,路上被最爱说别人家长的刘婶子撞见,刘婶子瞧钱进的眼神,让冯娘第一次觉得自己风光了,扬眉吐气。
从此钱进就是她的光,自己昏昏暗暗十几年的人生,有了盼头。
然后她瞧见了阿桃,一个不过十四岁的胖娘子。瞧见了她说话时的神采奕奕,瞧见了她笑起来时的一对梨涡,瞧见了钱进对她的言听计从,也瞧见了他看她的眼神。
从那一刻起,她心里就像淬了毒,又苦又涩。
可惜这一切,钱进并不曾发觉。
所以当几个相熟的酒楼掌柜来店里嚷嚷着要终止合作时,依旧能游刃应对的钱进,却被突然冲出来的冯娘打了个措手不及。阿桃的身份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时,在公堂上都不曾弯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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