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认亲的热切,平复一路后,终于彻底冷静下来。
李氏将路上陪着阿桃的小丫头留下,以后就是阿桃的贴身丫鬟了。主仆二人收拾一会儿,阿桃被喊去主屋用饭。不咸不淡地吃完没有荤腥的接风宴,回来实在困乏,早早洗漱睡下。
主屋里,李氏正在和苏父商量:“大姑娘这么多年荒废了教养,妾身想着还是得抓起来,不然以后领出去,老爷脸面上也不好看。”
苏父已经不打这个女儿的主意,甚至有点后悔多此一举,可有可无道:“日后再商量吧,人刚到京城,不急这一时,也先不必出门走动。”
这是心疼钱又嫌弃自己女儿呢,李氏暗自撇嘴。
二人熄灯躺下,她状似无意说道:“老爷的确不必着急,之前在大相国寺门前瞧了会热闹,一个游方和尚给人讲相面,我瞧着大姑娘正好合了他说的旺夫之相了,想必是个有福的。”
苏父闭紧的眼皮下,两只眼珠不禁一转。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有福”二字准确地拨动了他的心弦——
真是旺夫就更好了,给太子冲喜,才貌虽是一关,可哪比得过福气重要呢。
是的,苏父将阿桃接回来,就是想在把女儿嫁给太子这件事儿上多增加点成算。
六品官要做皇帝的亲家,真是痴人说梦么?也许吧。可是这份大富贵,哪怕有一分的可能,他也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一分的可能是苏父一个同乡透露给自己的。这个同乡在医官局当值,二人年初小聚,给苏父讲了一件算不得秘事却鲜为人知的事儿——太子病弱,太医看来看去也没有好法子,官家听了道人的话,可能做了冲喜的想法,只是太子一直不愿。
“但是太子是什么身份,真是幼年夭折也就算了,眼看还有三四年就要弱冠,官家怎可能让他连亲都不结就去了,哪怕太子再不愿。可真到了那时候,还有什么愿不愿呢?”他说这大逆不道之话,其实也是道听途说,一开始只是为了炫耀,坐了这么多年冷板凳,终于窥见贵人辛秘,后面则是被苏父一句句套着,收不住了。第二日酒醒,想起自己说过什么,不禁生了一身冷汗,从此和苏父少了往来。
但是后者回家后却是细细琢磨一夜,越想越有可能。按理太子娶妃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太子这种情况,官家定会降低太子妃的要求,首先就是出身必不会高,自己是六品,还在礼部,某种程度上算是近水楼台。以女儿才貌,真能参选,胜算极大,唯一不足是女儿太小,怕错过佳期。苏父于是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虽然就差了一岁,可万一呢?
这才有了接阿桃来汴京的事儿。
今天看到阿桃,他很有些失落,被李氏这样一提,又有了新的盼头,明天应该找找这个和尚,提前给女儿造造势,就算嫁不得太子,也总有其他好姻缘。看来教养的事儿也得抓起来,哪怕没有太子,也还有其他的选择。
电光火石想了很多,其实只过一瞬,苏父按耐住心下对未来的澎湃想象,故作平静地说:“嗯,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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