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没听到人回答,我把门推了个缝,朝里面喊:“悟迟师傅,你还俗了不曾?”
回答我的是沉默。
我说:“悟迟师傅,如今你算被迫还俗了吧?”
这次回答我的是压抑不住的一声闷咳。
“既然师傅听得见,那我们都说的简单点。”
我想我大概是醉了,古室一族列祖列宗在天有灵,大概都想降道雷下来让我别再说了。
就像那晚我和晏浔在楼顶突如其来的那声一样。
今日大晴,没有雷电的征兆。
我说:“悟迟师傅,你要老婆不要…不是,不该这样说,全京城最勇敢,最美好的厢月,她钟情于你,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敢问悟迟师傅,你有勇气与他成百年之好,今生今世,无论大喆律例,无论皇室规矩,不论佛途,不问前程,与她结发成亲吗?”
门里传来一声隐忍的哽咽。
我说:“我只问一遍,再问就没意思了,悟迟师傅,你敢吗?”
“慎言姑娘,莫要再叫我师傅,我佛缘已尽,早就是世俗之人了。”
悟迟可算回应了我。
良久的沉默,他正在调整呼吸稳定情绪,我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后文。
终于他说,我敢。
我手搭在门把手上,“既如此便很好,请悟迟随我走一趟,或许你现在行动不便,我进来扶你可好?”
我忘了男女有别,悟迟在里面推脱:“不必劳烦!路我还是走得…”
我门已经推开了一半,在我收住力气之前手腕上啪的一声握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我回头看过去,晏潇站在我后面,我几乎就在他怀里。
晏潇低头怒目视我,他说你疯了。
我仰头看他,我说我没疯,是你们疯了。
晏潇身上有酒味和树丛中路过沾染的青草香气,我像是盛夏常青时跌进了酒缸里。
燥热,生机勃勃,一不留神就糜颓的沉寂了。
谁拨动了时间轴,我恍然闻见草木枯萎的涩蒿味儿,干巴巴的,死气沉沉的。悟迟推门出来。
悟迟的头用布裹着,从鬓角处能看见长出来的头发茬,能被厢月一见钟情的人,他长相真的算出挑。
他只是一身素衣,就清俊的像是昆仑山上半大年纪的小仙子,头上包着青布,说是小尼姑我也信。
我说:“你等等我,我带你去。”
他低着头后退,给我和晏潇留下说话的余地。
晏潇满脸写着无语,他说:“他是沙弥!”
我说他还俗了。
晏潇又是一阵无言,他一定觉得和我产生了巨大的沟通障碍,而这沟通障碍一直都存在,不客气的讲,是我一直在向腐旧兼容,我们才能愉快的下棋聊天。
我以为他没话说了,回头叫悟迟跟我走,悟迟又把我拽回来。
他说:“你为何执意如此?”
我没办法把此时人类距未来几百年之远的文明过渡压缩成几句话来让他明白,这太难为我,也很难为他。
我说:“你不明白。”
“我当然不明白。”他眼睛瞪的浑圆,脖颈的筋突突跳着,他说:“你以为我在意什么浔王府宗姬吗?大喆宗室多少宗姬世子,晏浔于我又有摄政威胁,你当我多想管他家事?”
“那您这是…”
我心里明白,但我不愿相信,我从来不相信这些,没有血缘的关系都太飘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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