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糠菜!”只见小孩端着一碗不知从哪里弄来发臭的残羹剩饭,那是结冰的泔水,还有几片碎叶。
那稚子瘦骨如柴,嘴角微微上翘,说起话来气若游丝,有气无力。
废墟一片的荒凉,在石崇横征暴敛后,苛捐杂税、官员盘剥像重重大山一样压在劳动者的肩头。
那仓廪无粟米,又无过冬的棉被。严冬腊月百姓仍然是裤薄衣单,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温韬孤独地站在门外远望,涕泪纵横。随即问道:“何不上报朝廷,拨些钱粮,改善生活。”
温韬是膏粱子弟,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至于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他从小就有。他不沾染世间尘埃,自然不懂民生疾苦。
旋即说道:“南伯,送些金银细软给他。”望着那六七岁的稚子蒙童说道。
南伯摇了摇头说道,“武帝横征暴敛,城中精壮俱已征召入伍,何来生计?”
“又有石季伦以权谋私,贪赃枉法,唯利是图。”那石崇为了聚敛财富,不择手段,泯灭人性。
“强梁世界,原无皂白。况今日官宰半强寇不操矛弧者耶?彼巍巍然,出则刀戟横路,入则兰麝熏心。
“祖母,你怎么不醒啊!”孩童从围墙下蹒跚走过,瘦弱的身躯在瑟瑟冷风中尤显的可怜。
蓬头垢面的他,只是自言自语。喃喃自语道。然后双手捧碗,缩颈而啜之。
衣角轻轻飘起,缓缓地吹响她那纸般雪白的脸,身体僵直,一息无存。
人死如灯灭,温韬摸了摸脉搏。感叹道:“这石崇,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死于寒冬之中。”
挽了挽衣袖说道:“祖母已殡天,请节哀顺变。”
孩童难以置信,那形如枯槁的手摸着祖母凌散的头发,连声哀嚎。随即恸路流涕,哽咽难鸣。
抹泪揉眵,肝肠寸断的哀嚎声响彻天地,让天地为之动容。
观者皆唏嘘不已,温韬等人不禁用垂泪,泪湿衣襟,竟无语凝噎。
“生者奋然,死者安息。”温韬动了恻隐之心,说道。
“待你能衣食无忧,娶妻生子。令祖母在天之灵也能告慰。”
“我要杀了那石崇,为生民请命。为这修武县饿死的黔首黎民诛除祸害。”那天真无邪,童气十足消失不见,随即而来的是目光阴鸷,目光如寒光凛冽,甚是吓人。
温韬感觉心中一悸,沉静半刻惊讶道:“汝可知石崇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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