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仍无安稳之日,我大绥有今日富足安定之日,全赖陛下龙威……”吹捧了绥帝好一阵,让其他人听得暗地好笑之际,御史终于表露本意,“陛下登基三载有余,身侧侍奉之人却至今无一。臣每思及此,便捶床捣枕,难以安眠。陛下为国为民宵衣旰食,以至如今仍孤苦伶仃……”
说着,他竟当真抹泪两三颗,“请陛下怜惜臣等,早日娶妻立后,既安臣等之心,也使江山社稷,后继有人。”
言下之意是:陛下,臣要催婚啦!
不知情之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再看上首的绥帝,竟难得没有面露不虞。
要知道陛下登基的第一年,就有人提过这事了,往后几乎每隔一两月,便会有臣子上谏,哪个不是被陛下以别的事由驳斥了一顿。时日久了,他们也就明白,陛下是暂时不想立后纳妃呢。
正好那会儿有几桩大事,百官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绥帝抵触得明显,此事就几度不了了之。
不是没人记得此事,是想寻个好时机啊。
绥帝沉吟一声,“依卿之见,可有推举?”
众人双目几乎噌得亮起,感谢天,感谢地,陛下竟肯商议这事了!
不待那御史答话,立刻有七八人争先恐后地站出列,一声声“臣谏言”说得高亢有力。
当然,那位永延轩娘娘之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但这是娶妻立后,自不可相提并论。
群臣七嘴八舌,金銮殿立刻变得闹哄哄,便是和市井百姓吵闹也没甚么两样。
终于有人拔得头筹,还道:“臣早有准备!”
他从怀中取出奏本,得意洋洋地说自己一直把这本折子揣在怀里,就等哪天陛下想通,随时可以提出建议。
第一位是已致仕的威烈大将军的孙女,据闻此女行事极肖其祖父,且雷厉风行,正合绥帝的风格。
有人嗤他,“此女年前便与刘国公家的公子定亲,你消息已过时了!”
上奏之人不疾不徐,继续念出第二人,仍是立刻就被人指出不妥之处。
接连说了五六人,都被以不同的名义否决,接下来,这人顿了顿,声调忽变,高声道:“慕家二娘子,其父慕怀林,今任……”
殿内议论声霎时间都小了许多,知情人忍不住抬眼看向绥帝,便见陛下似目中都多了赞许之意。
先前还连连出声驳斥的几人,对着这明显出身、家世都极不符的慕二娘子,却连连夸赞起来,又是赞此女天姿国色、德才兼备,又是夸其伯父慕怀樟年轻有为。
总之列举了一堆优点,最后总结道:臣看这位就很适合!
绥帝露出意动之色,出声道:“难得卿等与朕心有灵犀,实不相瞒,朕早有此意。”
忠君如王知节,都不由默默翻了个白眼,您那是早有此意吗,您是让礼部暗地里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来告知他们罢了。
亏得那被挑中做戏的官员演技卓绝,竟还露出惊喜的神色,连说君臣腹心相照、心有灵犀。
其余在旁观望朝堂的官员算是看明白了,这哪儿是心有灵犀,分明是一唱一和。
陛下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出,特意唱戏给他们看,把他们全都当傻子呢!
事情自不可能如此顺利,明白过来的大臣们立刻出声反驳,知晓这位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倒也没说甚么难听话,只揪住了一点,身份太低。
朝堂上如同捅了马蜂窝,又好似往热油锅立滴入了一滴水,几乎所有人都躁动起来,和绥帝安排好的官员,就这点吵得不可开交,脸都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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