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扶着儿子起身,却嗅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太妃心里不由得一皱眉,疑心他是在北街的外宅子里饮过酒再来的。那北街里养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白日哄着爷儿饮酒!
她可是向来知道儿子自律,除非年节或者应酬,否则滴酒不沾。结果被这北街的女子拐带的,简直要成了酒蒙子不成!
崔行舟并不知太妃腹诽,只笑着让身后的侍卫抬着从西北带回来的特产入府,分发给众人。
不过看见姨妈廉楚氏和表妹也在时,崔行舟的表情略淡了些,但也依礼向姨妈问了好。
就算结不成亲,但姨妈总归是自家的亲戚,也不好就此不向往来。
廉苪兰之前听闻吴太后想要招崔行舟为驸马,心里着实担忧了一阵。她的母亲也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期间还频繁在镇南侯府走动。
毕竟赵泉也是她的表哥,新近又与前妻和离,一直未曾续娶,虽然镇南侯比不得淮阳王,但是也是可靠的备选。
可惜镇南侯似乎是被外面的什么女子给迷住了,总是往外跑,廉苪兰也寻不得机会跟她的赵表哥联络情谊。
幸好后来淮阳王摔断了腿,断了太后的念想,虽然太妃听闻这消息时连哭了几场,可是廉苪兰却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腿瘸不瘸的,也不影响承袭事宜,倒也无妨。
不过从两位表哥的表现里,廉苪兰对那等子狐媚勾人的女子都深恶痛绝,又觉得大凡男子都是如此,女色当前,情谊不值千金。既然男人都是这样,她为何不寻个位高权重?这心里倒是更加笃定崔表哥了。
可是今日见表哥下马,腿脚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便,据说是寻了名医一直用药,腿脚已经见大好了。而且表哥的英俊更胜从前,真是叫人看了就心神一荡。那种意气风发的上位男子的气场,最是叫人心醉雌伏……
廉苪兰最近总是抱怨着母亲,当初撺掇着她推迟了婚期,不然的话,她现在已经是堂堂正正的王妃,何必偏居客座,却跟表哥说不上一句话?
等崔行舟扶着母亲回到正厅后,便是母亲嘘寒问暖,询问他的近况如何,面见新君时,可都妥帖?
崔行舟一一回答,而姨妈廉楚氏也不失时机恭维着外甥的才干定然能得盛宠隆恩。
不过眼看着崔行舟连看都不看女儿一眼,廉楚氏也是心里发急,便引着话道:“王爷,您奔赴西北后,真是叫家里人牵肠挂肚,自从你走后,太妃吃不下不说,就连你表妹苪兰也清减了不少……”
崔行舟并不搭言,只转身跟楚太妃道:“母亲,我还有一事未及禀明就就自己拿了主意,还望母亲见谅。”
楚太妃笑着看着儿子道:“你行事向来沉稳,府里的事情不都是你做主?有什么见不见谅的?”
崔行舟微笑着道:“母亲不怪儿子自作主张便好……我与万岁亲封的淮桑县主已经定亲了。”
这话一出,厅堂里的人全没了动静,大家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是从哪里冒出这个淮桑县主的。
楚太妃也惊讶地张嘴,不知说什么才好。倒是廉楚氏替她道:“婚姻大事当从父母之名,怎么可以自己做主?王爷怎么好这般……”
廉楚氏看着旁边女儿骤然变白的脸儿,心疼急了,只觉得外甥行事太过荒谬了。
崔行舟倒是镇定自若地给母亲奉茶道:“难得遇到一个这般秀外慧中的女子,怕被别人先定了,就请了当地的官府做保,聘下了她。母亲见了也一定喜欢她。明日我便带她过来给母亲看。”
像这类私事,崔行舟从不拐弯抹角,干净利索地炸开了王府一干众人后,便去了书房,听东州来人的战事简报。
一时间书房里的人进进出出的,太妃也跟儿子再说不上话了。
廉楚氏倒是替太妃拿了主意,趁着莫如去厨房给王爷取茶水的功夫,扣了这小子来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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