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夫人昨晚担心地一夜没睡好……”千奈从走廊的那边朝这边来,柔声解释道:“刚才知道你们获胜的消息,才心安地睡下,不过她说了,如果您回来的话,让我立即将她叫醒——”
“不用。”
云雀恭弥将自己的旧校服外套随手披在厅堂里一张椅子上,“让她睡。”
两道命令互相冲突,千奈表情无奈了一瞬,猜到近朝颜的目的,出声道,“应该是上次十年后的云雀先生离开时,夫人也不小心睡过去了,所以她对这件事很坚持。”
但轻狂少年并不懂离别滋味,闻言自然而然地应,“那不是正好?等她再醒来,十年后的我应该回来了。”
千奈:“……”
她竟然被这逻辑神奇地说服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在这个时代领的薪水是由风纪财团支付的,而且云雀先生的指令显然让人更难悖逆,哪怕现在做决定的这个云雀只有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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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朝颜一觉睡到第二天凌晨五点。
她是被饿醒的,起夜之后随手拢了件外套就往外走,摸到厨房的时候没想好要吃什么,只好熬砂锅粥,随意淘了点米,放了点冰冻的海鲜,在小锅咕噜噜冒泡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动静:
“醒了?”
坐在小板凳上、又开始打瞌睡的女人倏然睁开眼睛,对上于清早深蓝天幕下倚靠于门边的少年,“吵醒你了吗?”
“嗯。”
云雀恭弥应了一声,却只是问,“在做早餐?”
“对,煲了点粥,不过得等两个小时……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帮你把昨天留的寿司拿出来。”
“可以。”
听见应答,女人起身往外走,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寿司,在厨房装盘之后,想到了什么,回头去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调整机器设备的人又不是他,云雀恭弥并不太关心这件事。
“那我再回去睡会儿……”近朝颜抬手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真的到了不能通宵的年纪,熬夜居然要补这么久的觉,在与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想起什么,侧过头,紫罗兰色眼睛定定看着他,出声道:
“恭弥,你回去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云雀恭弥用那种“你在说什么”的眼神看着她,片刻后唇角一扬,“这话你留给自己吧。”
有那种古怪的治疗能力、还会在生理期因为吃冰吃多了导致肚子痛的弱小草食动物,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近朝颜:“?”
她从男生的面上看出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动了动嘴形,无声骂他臭弟弟,然后又道,“你要不要现在叫我一声姐姐?”
少年漫不经心地扬了扬浮萍拐:“那你要不要现在跟我打一场?如果我输了的话,可以考虑。”
走开啦!
近朝颜气鼓鼓地、头也不回地回屋睡回笼觉。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站在门口的男生微微一笑,朝阳恰于此刻跃出地平线,天际的第一道金光钻进了庭院里,爬上他的衣袖,与他一同目送长廊下的女人消失于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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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朝颜回笼觉睡醒的时候,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在厨房煲的粥——
“我的早餐!”
她蓦地想起身,身上盖着的薄被从肩膀滑落,露出黑色光面缎裙的细细肩带,然后就被旁边的一只手按住肩膀,重新压回了床铺里。
“你的管家帮你关火了。”
一道熟悉的、却有别于她近日所听的少年音,比之更加成熟、凛冽、带着成熟男性质感的嗓音近距离落入她耳中。
被按回床铺里的女人整个僵住了,颇有些不可置信地、一点点转过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甚至都跟她一起躺进被窝里的男人,瞧着对方完美的、褪去那点婴儿肥的面庞轮廓,还有利落的刘海、更具韵味的五官,以及身上不知何时换的浴衣,松松垮垮,敞开大片冷白胸膛。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两人此刻的亲昵,面颊浮上红晕: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雀恭弥想到彩虹之子们给他传送的关于这段时间的回忆,舌尖抵了抵上颚,明明是漫不经心的笑容,却看得人无端端心惊肉跳,分不清他释放的是凛冽杀意,还是剧烈的荷尔蒙:
“怎么,看见是我很失望?”
“啊?”
近朝颜被问得一愣,正想说话,却看见他抬起手,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自己肩上,将不知什么时候滑下去的、挂在肩膀上的黑色细肩带勾起,往上一挑,松开时任它弹落回肩窝里。
她莫名其妙地跟着这动静轻轻抖了一下,有种正和自己快乐玩耍的小狼狗一夕之间变作危险猛兽的错觉,正想本能逃离,又听男人悠悠问道:
“这段时间,和十五岁的我玩得开心吗?”
“还、还行……?”
近朝颜回答地小心翼翼,甚至不自觉抬手拉了下被子,想挡一下自己现在这身不太合适的、领口过分低的睡裙,结果没拉动。
她只能后退一点,轻声问,“嗯……我要起来了,你能先让一下吗,云、云雀?”
话音落下,房间里的气氛却无端端变得更为寂静。
近朝颜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本能不断提示危险、连后颈寒毛都竖起来了,但又实在不知道这句话怎么惹到了对方,只能遵循被教导出来的直觉,开始小心地退、退、退——
谁知下一秒!
她忽然被男人伸长手臂,重又拉回了怀里,慌乱之间,女人抬手想抵抗这过分亲密的动作,却被对方抬手扣着下颌,使得她抬起头来,对上那双冷冽的、却泛着格外明亮光芒的灰蓝色凤眸。
男人唇角笑意不改,甚至扩大了三分,她听见面前的人笑意盎然地喟叹:
“哇哦。”
“叫他恭弥,叫我云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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