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景!”
宁复的闪电变脸,引得苏轼哈哈大笑。
他年轻时如果有宁复这种机变,也不会落得下狱被贬的下场。
只见宁复来到窗边,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看着窗外汴河中的行舟,以及对岸的寺庙。
最后宁复又看了看两鬓斑白的苏轼与章惇,终于开口道: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章惇和苏轼刚听到第一句时,倒还不觉得什么。
可是当听到第二句的“中年听雨客舟中”时,两人的神情已经微变,因为他们都经历过中年失意,因贬官而乘船远行的情景。
至于最后那句“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更让两人沉默良久。
章惇想到他被贬洞宵宫,守着宫观的那段孤独与寂寞。
曾经他多少次在雨夜中失眠,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苏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虽然生性豁达,但这次被贬江西,山险水恶之地,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想到未知的前路,更让苏轼对词中的那种悲凉与麻木感同身受,但在这种悲凉与麻木中,却又有一种难言的豁达。
也不知过了多久,章惇终于抬头道:“你一个少年人,何故写这种老词?”
“人生区区数十年,弹指一挥间,少年与老年真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宁复微笑着反问道。
他印象深刻的宋词并不多,这首蒋捷的《虞美人·听雨》算是其中之一,勉强也算应景。
听到宁复的回答,章惇再次沉默片刻。
“父母生我,妻儿伴我,却无人懂我,知交好友难寻……”
章惇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旁边的苏轼。
“却最终各奔东西,人这一辈子,能陪自己的只有自己!”
章惇说到这里端起酒杯,却发现杯中已空。
这时一个酒壶递来,给章惇满上一杯。
倒酒之人正是苏轼,这让章惇先是一愣,神情中多了几分复杂。
苏轼给自己也倒上酒,随后双手举杯敬章惇道:“子厚,你现在位列执政,尽可一展年轻时的抱负,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下去了!”
章惇双目微红,伸手与苏轼碰杯后一饮而尽。
“打算何时离京?”章惇声音低沉的问道。
“明日上午!”
“我政务繁忙,就不去送你了!”
“无妨,朝堂上风波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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