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台下,张舟道士手一抖,险些没将酒坛子摔碎,云真和尚身一颤,后脊之处已有些许湿痕。
苏问看在眼中,却不理会:“包公此言,更是诛心,叫仁宗皇帝与满朝文武僵在原地,道不出半句话来,金銮殿中只有一片死寂。”
“如此,包公还是不停,又拱手向君:“陛下,你在这庙堂之上与衮衮诸公共治天下,帝皇心术,权贵法门,皇家世家,把持天关,区区百姓,区区草民如何敢反,如何能反,便是反了,又能如何……这大宋江山定能稳坐千秋万代!”
“包拯!”
包公这一番话语犹若锥心利刃,不仅将满朝文武面色苍白,龙椅坐上的仁宗皇帝也大汗淋漓,但仍是强撑身体,强撑颜面,外厉内荏的喊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包公在殿下摇了摇头,说道:“包拯只想与陛下说几个人,几件事,在这庞昱案中,有一苦主,名叫田忠,乃是那田起元之父。”
“田忠此人,目不识丁,乃是农桑百姓,市井小民,比不得诸公,更比不得太师这皇亲国戚,但他与太师一般都年过花甲,膝下有儿。”
“田起元被庞昱诬陷,金玉娘被庞昱掳走,田忠一百姓草民,在花甲之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告官无门,鸣冤无处,还险被官差打死。”
“太师,你也为人父,因杀子之仇,可动滔天之势,要包拯性命,那田忠无你之权,无你之势,只一农桑百姓,花甲老汉,但为救子,却能从陈州至开封千里鸣冤,不惜性命,不顾生死!”
“这是父母为儿女奋发之力也!”
“这天下有多少父母,便有多少田忠!”
苏问站起身来,面向台下,拱手向众鬼说道:“百姓如草,繁多轻贱,君为天子,九五至尊,然天子有人伦,草民亦有人伦,天子为江山一怒,可叫草民伏尸百万,草民为儿女一怒,也可化为柴薪,焚燃自身,点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
说罢,苏问举起折扇,如刀如剑,指向苍天:“这便是百姓之怒,能叫你帝皇心术,权贵法门灰飞烟灭,能叫你天家江山,世家社稷改换新颜,能叫你九五之尊,王孙权贵血溅三尺,陛下,太师,还有朝上诸公,你们……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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