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但进了家门之后,他更怀疑人生了。
怎么自家院儿里的细粮香味和大肉香味,更浓了?
咦?院里挂的这些密密麻麻的白条条是啥?像是麻绳又白了点,像是白线又粗了些……
咦,伙房外便支起来的那个像头盔的大铁墩子是啥?怎么还黑乎乎的呢?
厅堂里摆的那些木头架子又是啥?我的蔺草席呢?我才用了三年的蔺草席呢?
他的眼睛越睁越大,砂锅大的拳头捏紧了又送开、捏紧了又松开,一脸浓密的络腮胡时不时就颤抖一下、时不时就颤抖一下。
吓得陈胜赶忙将他推进后院,让他先去洗漱,有什么问题,洗漱完了出来再问。
陈守有心拎起陈胜,好好问问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把好好的一个家给祸祸成这副模样。
可又不知道陈胜的身子到底是真的好了,还是假的好了,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火去了后院,准备借着沐浴先冷静冷静,回过头再教训这崽子。
……
然而等他洗漱完再出来时,前院儿已经换了模样。
那些像麻绳的白条条,已经全收起来了。
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架子,就摆在庭院中心,一盘盘整鸡整鱼、一盆盆白花花的稻米饭就摆在那个木头架子上。
他出来时,已经有好几人都坐在那个木头架子四周。
“四哥,快过来坐啊,都等你好久了,沐个浴拖拉这么久!”
陈丘远远的见了陈守,就忍不住起身朝他招手道。
陈虎坐在他旁边,眼睛盯着面前的一盘盘菜肴,搂着自己的水烟筒使劲儿的嘬,一边嘬一边儿咽唾沫。
席上只有陈三爷最自在,在陈虎和陈丘直咽唾沫的注视中,一口肉、一口酒,美滋滋……论辈分、论岁数,他老人家需要等谁?
陈守走到四方桌前,歪来歪去的打量着面前的四方桌和配套的条凳:“这玩意……倒是个好玩意!”
“那可不!”
陈三爷抬了眼皮子,笑眯眯的说道:“咱大孙子就是有孝心,知晓他三爷腿脚不好、血气不畅,就造了这么个玩意孝敬他三爷……比你们这几个小王八羔子可强多了!”
陈虎、陈守、陈丘整齐划一的撇嘴: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您老年轻时的那些英勇事迹,也好意思教训咱哥几个?
咦?
陈守忽然看向陈丘:“老十三你不应该在阳夏吗?什么回来的?那边出了什么大乱子吗?”
陈丘正要开口解释,陈三爷忽然拿着筷子用力的敲了敲碗,虎着脸说道:“有话就不能坐下来说吗?你说你,眼瞅着都到不惑之年,咋还这么急躁?看把我大孙子给吓得,怕你不能好好说话,把老子都给请过来了!”
陈守:???(卧槽,坑爹啊!)
但他心头的问号再多,也还得臊眉耷眼的规规矩矩上前落座。
就在这时,撸着袖子的陈胜,端着一个卤水拼盘从伙房过来,“三爷,这盘菜最是佐酒,您老尝尝!”
老爷子瞬间眉开眼笑:“还是咱大孙子贴心!”
说完,他一低头,横眉瞪眼的瞅着桌上的哥仨:“瞅瞅、瞅瞅,啥叫孝顺!”
哥仨闷着头不吭声,连脑袋垂下的高度都一模一样。
陈胜坐到陈三爷旁边,提起酒壶先给陈三爷酒碗里续上,然而依次给陈虎、他爹和陈丘倒上一碗酒,道:“爹,儿子知道您有很多话想问儿子,正好儿子也有很多事要告诉您,嗯,怕您激动,就请了三爷和二伯、十三叔过来,请他们帮着儿子说说您走后家里发生的这些事……二伯,您来吧,这些事的经过,您是最清楚的。”
陈虎一口干了半碗酒,再在陈三爷的虎视眈眈下从他老人家面前的卤菜拼盘里夹了一根鸡腿拿在手里,一口下去,从未尝过的美味冲击令他他腮帮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出。
他慌忙摸了一把嘴角的眼泪,一边啃鸡腿一边说道:“事情,得从三月说起……”
他从那日他护着清娘上街,见到陈十九在极乐园给人倒尿壶开始说起,讲到陈胜为什么要弄路边摊,又是怎么想到要弄路边摊,再说到为什么要弄出猛虎堂,又是怎么弄起路边摊和猛虎堂的……
这些事情,除了陈胜就是只有他最清楚。
所以他边想边说,很多时候说到后边了,又想起了什么,倒回来重新说。
说到赵四离开陈县,陈丘回道陈县接掌猛虎堂后,陈丘也开始插话。
他从他接掌猛虎堂之后的发展经过中,捡一些无关紧要的皮毛,说与陈守听……他来之时,陈胜已经嘱咐过他,只捡好说的说,不好说的,以后再慢慢说。
当然,就算是真要他巨细无遗的说,他也说不清楚。
猛虎堂的事情,都是陈胜一人拿主意,从来就不跟他商量,所以,虽然猛虎堂目前执行的大部分决策,陈胜都是借他的手布置下去的,但事实上,陈胜大部分决策的用意他都看不懂。
陈丘对猛虎堂壮大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卧槽,人越来越多了!卧槽,钱也越来越多了!
连他自己都没搞懂,自然也就无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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