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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过同一条战壕、同舟共济、患难与共的战友……这样的羁绊,已然超越一般的友谊。
就连曾经跟芹泽鸭很不对付的土方岁三、斋藤一等人,如如已不再像以前那样敌视对方。
当然,这般变化,自然离不开鸭、锦二人以汗与血换来的赫赫军功。
新选组是军队,因此自然是以实力为尊。
谁更能打、谁更有本事,谁就能获得更多的尊重。
土方岁三之于新选组,犹如张辽之于东吴,能够起到“止小儿夜啼”的作用。
但凡提到“鬼之副长”,新选组的将士们都会不禁两股打战。
虽然如此,却无人敢质疑其地位。
究其缘故,便是其文武双全的过硬本事,是有目共睹的。
面对苦战、硬战,芹泽鸭和新见锦从未怂过,一直是冲锋在前,积累了实打实的军功。
芹泽鸭甚至一度拿过战役首功(伊贺会战)。
任谁都不会否认:芹泽鸭是新选组最骁勇善战的剑士之一!
哪怕是最讨厌芹泽鸭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其勇猛与战功,进而予以最大程度的敬重。
另一方面,也不知是对青登心服口服了,还是同样因战友情使然,芹泽鸭没以前那么锋芒毕露了。
一言以蔽之,他变沉稳不少,像极了一把纳回鞘中、不再轻易亮出示人的宝刀。
随着芹泽鸭、艾洛蒂等人的加入,镜头前方变得格外拥挤。
众人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总算是各自找好站位。
青登依然站在最中间,其左右两侧是近藤勇和土方岁三。
以佐那子为首的诸女则站在他的身前,阿舞亲昵地搂抱艾洛蒂。
其余人或站或蹲,好让每一个人的脸都能被镜头拍到,不被遮挡。
兴许是被现场的热闹氛围给感染到了,田本研造兴致勃发钻入照相机后方的黑布。
“都站好咯!不要乱动哦!一……二……三……四……五……好,可以了!”
……
……
摄影仍在继续。
在拍完合照后,永仓新八、原田左之助等人轮流上前拍摄单人照,表示要将照片寄回老家,让老家的父老乡亲们看看他们如今的威风模样。
原田左之助这个大活宝,甚至脱光了上身,扬言要给自己肚子上的那条刀疤照一张。
在拍照的同时,他甚至不忘跟田本研造介绍自己肚子上的这条刀疤:
“想当年,我还没有成为脱藩浪人,还在伊予松山藩做官时,有个讨厌的家伙污蔑我是个‘连切腹的礼节都不知道的小吏’,我这人就是爱较真,他不是说我连切腹都不会吗?我当场就拔出了我的胁差,捅进自己的肚子里,现场切腹给他看!”
……
……
接连拍了不少照片的土方岁三,独自溜到不起眼的角落,暗自歇息。
冷不丁的,一道瓮声瓮气的自其身侧响起:
“阿岁,你差不多该跟我解释一下了吧?”
土方岁三挑了下眉,面挂讶色地循声望去。
“阿胜,你怎么来了?”
其视线的前方,近藤勇扶着腰间的佩刀,大步流星地走向土方岁三。
“阿岁,快跟我解释一下。”
他无悲无喜地重复道。
土方岁三恢复镇静,微微一笑:
“解释?你想让我解释什么?”
“你今天实在太反常了,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反常?敢问我究竟是哪里反常了?我一时心血来潮,故自掏腰包请大家拍照,有什么问题吗?”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就是觉得你很反常。”
“真是的……你这未免太蛮不讲理了吧?”
正当土方岁三苦笑以对时,冷不丁的响起新的声音:
“土方先生,倘若真有背后隐情的话,也让我听听吧。”
紧接着,足音逼近。
这一回儿,土方岁三和近藤勇双双愣住。
二人循声敲去,恰见总司踩着小碎步,转眼间就到他们面前。
土方岁三表情怪异:
“小司?你怎么也来了?”
总司莞尔一笑:
“连近藤兄都能发现你的异常,我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交情啊?”
“青登他们不觉你身上有异,倒也情有可原。”
“可我们是兄妹啊。”
“对方但凡有一丝反常之处,都能立即察觉——我们就是有着这样的本领,不是吗?”
土方岁三听罢,不再出声辩解。
看着一左一右、以钳形攻势“夹击”他的二人,土方岁三长叹一声,摊了摊手,表情被强烈的无奈所支配。
“唉……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这都能让你们看出异样,真是服了你们了……”
虽然他嘴上在抱怨,但其脸上却毫无厌烦之色,反而还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接着,他沉默下来,不发一言,似乎是在构思措辞。
近藤勇和总司也不着急,安静等待。
他并未让二人久等。
仅须臾,幽幽的声音旋即传出:
“……大概是在半个月前吧,我总做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到在一个广阔无垠的大地上,你们都在向前行进。”
“而我呢……则困在原地,没法后退,更不能前进。”
“任凭我如何努力,始终无法使我的双腿向前迈进半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离我越来越远。”
“老实说,我不懂解梦,并不明白这梦的具体寓意。”
“我只知道,每当梦醒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总会如期而至,紧裹住我全身……”
“联想到即将发动的‘长州征伐’,我不禁想着:这梦会不会是在预知我的死亡啊?”
说到这儿,土方岁三弯起嘴角,露出平静的微笑。
“我若去了地府,见了阎王,自然是没法再跟上你们了。”
“并非我吹嘘,我从不怕死。”
“在跟着橘一起上洛后,我便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未曾奢望过老死榻上。”
“假使真在‘长州征伐’中英勇阵亡,那我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可是……不知怎的,自打总做这个怪梦后,我忽然有种奇特且强烈的欲求——我莫名地很想留下点我曾活在这世上的痕迹,特别是我曾与你们一起并肩奋斗的痕迹。”
“于是,我想到了照相机,进而找到了田本研造。”
“再接下来,便是今日的故事。”
土方岁三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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