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一时寂静无声,仿佛时针停摆,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陈声居高临下看着路知意,她的眼里像是燃着火光,炙热地回望着他。
连日以来的冷漠相待,在这一刻仿佛全都露了馅。
前功尽弃。
他有些心烦意乱,为什么不管是在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与她的相处总是他占下风?暗中示好的是他,穷追不舍的是他,被抛在脑后的是他,如今两人再重逢,明明关系还僵得要命,偏偏表面上态度冷淡,背后对她关切不已的还是他。
结果还让她听见了。
陈声冷冰冰地问她:“是谁教会你偷听的?”
“我没偷听,我是想来找你说点事,没想到刚好撞见你和刘主任在说话——”
“既然知道我们在说话,有礼貌一点、避开谈话很难吗?”
陈声的面具被撕下,态度颇有些咄咄逼人。
路知意顿了顿,没有回应他的质问,抬手撩开额头上那缕濡湿的碎发,低声说:“谢谢你,陈声——”
“叫我队长。”陈声淡淡地说,“要我纠正你多少次,你才记得正确的称呼?”
他简直像是竖起了浑身的刺,每一句都在找茬。
可这一次,路知意并不伤心。
听了他对刘建波说的那番话后,她忽然之间就不怕他的咄咄逼人了。
她从容地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逆光而立的他,正午的日光热烈又辉煌,从他背后的窗□□进来,将他的轮廓都晕染成模糊不清的毛边。
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快要融化在日光里,温柔又明亮。
她蓦地一笑,郎朗道:“队长也好,师兄也罢,你讨厌我也好,要疏远我也罢,总之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不把我当花瓶,而把我看成一名战士。”她目光明亮,唇角含笑,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哪怕模样狼狈、衣服都湿透了,却坦坦荡荡,昂首挺胸,“第三支队路知意随时待命,愿听队长差遣,今后上刀山、下油锅,一声令下,在所不辞!”
那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还带着一点回音。
她的目光是那样澄澈。
唇盘的笑意仿佛带着能灼伤人的热度。
陈声的心跳蓦然一滞。
自打重逢以来,她的形象与以前大相径庭,早已被基地无数人奉为女神。五官不见得多精致,但那眉那眼都恰到好处,蓦然抬首,眼睛亮如星辰。而她一笑,周遭见惯不惊的风景仿佛也刹那间柔软明亮起来。
海风温柔,天空蔚蓝。
可一直以来,他不肯承认,也不愿承认她的改变。
他一向不是个会被外表打动的人,毕竟要论长相,他已经相当出众了,要想赏心悦目,对着镜子看就成了,何必非要找个模样出类拔萃的人?
然而这一刻,陈声不得不正面这个事实。
当她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出现在楼道里,当她目光明亮、唇角含笑地对他说出这番听起来像是要誓死效忠他这“暴君”的话时,胸腔里的那颗心脏都不受控制了。
路知意的美不在皮囊,在骨子里。
他怀疑她的身体里住着一颗太阳,日出东方时,拥有冲破一切的力量。
可她是太阳,他就是飞蛾。
他扑了一次,差点被她烧死,要是这回还他妈扑上去,那就是找死。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傻逼吗?
呸。
陈声默不作声往下走,与她擦肩而过时,微微侧头,与她对视片刻。
“戏精?”
他淡淡地抛出两个字,走了。
路知意:“……”
他怎么接收不到她那颗感恩的心呢?
刚才他跟刘建波说的那番话简直叫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她也想说点什么回应他一下,有一个这么看重她、爱护她的队长,她也想努力报效他啊!
路知意噔噔往下跑,追了上去。
“我说真的,你以后只管增大训练强度,我要是喊一句累就跟你姓!”
陈声脚下未停,语气淡淡的,“你想冠夫姓,也得问问我娶不娶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路知意无语。
不是那个意思?
陈声脸色更冷了。
路知意没捕捉到队长大人这颗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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