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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只是单纯喜欢他,如今还有了一种赌气的成分在里头。他让她在众目睽睽下丢了那么大的人,她必须拿下他。
不拿下她,鬼知道齐珊珊他们会在背后怎么笑话她。
一整个寝室的人都是那样,或者说一整个年级乃至学院的女生都是那样,表面上恭维她白富美,背地里不知道多想看她笑话。
高冷就高冷吧,只要他是她唐诗的男朋友,就能堵住那些长舌妇的嘴。
唐诗心浮气躁地盯着店外,脑子里划过无数念头,终于看见陈声的身影。
他穿件烟灰色大衣,休闲西裤配一双简简单单的皮鞋。双手仍插在大衣口袋里。漫不经心却又步履从容地从店外走过。
她猛地跳下高脚椅,冲到店门口时,又顿了顿脚,急切地在心里数了二十下,这才佯装姗姗来迟的样子,朝不远处的日料店走去。
摇曳的红灯笼下,年轻男生安然而立。
哪怕唐诗看过他好多次了,也遭受过他的冷遇,可此刻朝他一步一步走去,也仍是没由来一阵紧张,心跳乱了节奏。
他的侧脸仿佛镶嵌于夜幕之中,却又鲜明耀眼,融不进那片墨色。
他静静地立在那,目光没什么指向性,漫不经心落在来往人群中,直到她走近了,似有所感,很快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雷。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呢?
总是一副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的样子,轻浮又张狂。可当他只看着你的时候——
当他只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为了这一眼,他的轻浮不算什么,他的张狂也是那么讨人喜欢。
缺点都变成了优点。
唐诗有些紧张地攥住手心,笑话自己。
她又不是第一次跟男生约会了,这么手足无措的时候……还真是少见。
位置是唐诗定的,包间,安静雅致。
菜是唐诗点的,陈声难得的很有礼貌,含笑让她做主。
他甚至替她拉开座椅,自然而有风度。
唐诗给他弄得晕头转向,心头仿佛烟火盛放,喜悦都快将她炸成碎片。
可她还有她的顾虑。
陈声找她,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性——他知道在澡堂拿走那女生衣服的人是她,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可这样的几率很小,第一,澡堂里人来人往,又没有监控,他平白无故怎么可能来指认她?第二,如果他真是为了那女生来讨公道的,又怎么可能请她吃饭,还对她言笑晏晏?
唐诗定了心神,目光落在三文鱼刺身上,“前几天你态度那么冷淡,我还以为是我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
陈声一顿,目光落在她颤巍巍的睫毛上。
“这一阵在忙期末出国学飞的事情,你可能也听说过,是我们学院和加拿大航空公司合作的一个项目。因为我的资料出了一点问题,所以情绪不太好。”
他说得很从容,听得出,其实没有多少歉意的成分。
但他这么傲的人,能把话说得这么客气,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唐诗见好就收。
“那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
她笑了,唇角一弯,两颗小梨涡就露了出来。她心知肚明自己笑成什么样子是最迷人的。
“解决了就好,我们可都指望着将来你学成归来,成为民航鼎鼎大名的机长,最好比《冲上云霄》里的还要厉害。”
陈声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笑了,晃了晃酒杯,里头的梅子酒微微荡漾,在柔和的灯光下淌着香气。
“是吗?我争取。”
陈声此人,对人对事总是漫不经心,懒懒散散。因此,院里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智商高,情商低,不懂为人处世的道理,从小就养成了我行我素的娇纵任性。
可赵老头曾经说过一句话:“他小子不是不懂,是太狂,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
人情世故,活了二十年,陈声多多少少也懂一些。更何况陈宇森是法官,老爷子又是研究院退下来的昔日领头羊,他从小耳濡目染,又天资聪颖,怎么会没有情商可言?
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屑于用世俗的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
他优越惯了,没有撞过南墙,所以压根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自我的活着,自我生长。
可但凡用点心,他也能揣摩人心。
一顿饭吃下来,他依然懒懒地笑,话不多说,偶尔抬眼看一看唐诗,便能叫她面上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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