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谢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用手背轻轻地抚摸着她脏兮兮的脸颊,动作很温柔也很小心,生怕将她碰碎了似的。
寂白伸手过去,他立刻握住,闭眼吻着她的每一根手指头。
女孩手里攥着什么东西,谢随接了过来,那是剩下的最后一颗牛轧糖。
“宝贝”
他干哑的嗓音终于发出声音,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以前寂白让他不要总叫小白,可以更亲热些,但谢随觉得难为情。
人家情侣间亲亲热热的爱称,他一个字都喊不出口。
“宝贝。”他嗓音带着颤抖,疯狂地吻着她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温柔到了极致:“宝贝……”
他似乎要将这一生的爱意都倾注于此刻。
寂白眼眶红了,她慢慢坐起身来,伸着手臂下意识地勾紧了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项边,委屈地哭了起来:“我好怕啊。”
她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瞬间绷不住了,靠在他抽泣着:“谢随,呜吓死我了。”
谢随嗓子早已经喊得失声了,他用气息哄着她说:“没事了,别怕。”
“我不怕死”
她攥紧了他的衣角,大口地喘息着,再也不矜持了,再也不藏着掖着了——
“但我好怕你丢下你,我怕你、我怕你又变成一个人,我怕你为了我做傻事,谢随,我我好爱你的。”
谢随的心脏剧烈地颤抖着。
听到她说出那几个字,从来习惯隐忍的少年生平第一次眼热了。
能够被她这般热忱地爱着、惦念着,他亦觉得此生无憾。
寂白身体状况没什么问题,但谢随还是不放心,他让寂白立刻跟他回江城,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
“我姐还没脱离危险。”
谢随攥着她的手,拉着她朝着村口吉普车走去:“我不管别人,只管你。”
这时,一辆悍马suv驶入了村口,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寂白认出那是秦助理。
秦助理走到车门另一边,扶着白发苍苍的寂老太从车上下来。
“奶奶!”
她朝寂老夫人跑了过去。
寂老太让秦助理扶着,颤巍巍地朝着寂白走来,绕是半生风云见惯,此刻她还是红了眼睛:“小白啊!我的小白啊!你没事就好。”
“呜,奶奶!”寂白用力抱住了奶奶的身子:“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呸呸呸,别说胡话,我孙女福大命大,菩萨保佑。”
寂白眼睛里渗出了泪花,她松开了奶奶,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忍住不哭,她一哭,奶奶也会哭,她不想再让奶奶难过了。
寂白回头,对谢随扬了扬手:“谢随找到我的。”
谢随原本是想离她远一些,不让老太太看到自己,没想到寂白居然会主动介绍他。
他转身过来的时候将颈子上的观音藏到了衣领里面,可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寂老太发现了。
“我记得这孩子,上次来过宴会,是小白的朋友吧。”老太太对谢随说:“谢谢你了。”
“奶奶,他是我”
“我知道,他是你的好朋友。”寂老太慈祥地望着谢随:“我会感谢你的,有任何要求你都可以跟我提。”
“不用,小白她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本就应该守望相助。”
寂白诧异地望了谢随一眼。
谢随面无表情地垂着眸子,漆黑的眼瞳波澜不惊。
“你寂静姐呢?她没事吗?”老太太回头问寂白道:“她在哪里?”
“姐姐在卫生院,医生正在抢救,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秦助理,快,带我去卫生院,我去看看寂静。”
秦助理连忙走上前来,搀扶起寂老太,朝着村东头搭起来的简易卫生院匆匆走去。
奶奶离开以后,谢随拉着她来到了一处自来水管边,洗干净了自己的手,同时又捧了水,轻轻地擦拭干净她脏兮兮的小脸。
他俯身,温柔地望着她,动作很轻,一点点将她的小脸擦拭干净。
“我们小白现在都变成小黑了。”他将她微润的刘海挂到耳边:“真丑。”
寂白浅浅笑了声,对他说:“我刚刚都差点跟奶奶坦白了。”
谢随望着老太太远去的方向,眸光愈深:“最好不要。”
他知道老夫人看不上他这样的男孩,更不会愿意将自己看重的孙女交给他。
寂白看出了他内心的自卑。
“谢随,你不要低估了我想要和你走下去的决心。”
谢随来不及惊诧,寂白踮起脚,主动吻了吻他冒出了青茬的下颌。
这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在谢随心尖漾起涟漪,他很配合地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嗯?”
“嗯什么嗯。”
“在一起的决心,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寂白笑着吻了吻他的下唇,他下唇干裂,似乎还裂开了血口子,尝着带一点铁锈的血腥味。
寂白恍然想起来,问谢随道:“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
“好像没有。”
寂白拉着他来到寂氏集团慈善基金会的帐篷里,给他铺好了简易的床铺:“睡一会儿吧。”
“我现在不困。”
“那就闭上眼睛休息。”
谢随听话地躺了下来,寂白俯身给他盖好被子,却被他直接按进了怀中,拉到了被窝里。
“一起睡。”
“哎!”
谢随单手将女孩抱在怀里,同时给她捻好了被单,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嘘,别动,让我抱着你。”
寂白虽然担心有人进来看到会有些难为情,不过此刻躺在少年燥热的怀中,她眷恋着这份温暖,舍不得推开。
谢随捧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在自己的胸膛处,下颌抵在她头顶,湿热的呼吸撩着她的头发丝。
劫后余生,只有抱着他坚硬炽热的的身体,寂白才觉得心安了。
沉沉的睡意顷刻间宛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寂白迷迷糊糊地想着或许这辈子都推不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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