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那黑漆漆的眸子带着恐惧,宛如一头受惊的小兽。
“谢随。”她声音里带了些哀求的意味。
谢随又心疼又着急,思绪紊乱,低声对她说——
“小白,别怕我我舍不得欺负你。”
“那你放开我。”
谢随没有放开她,他的指尖轻轻地抚到了她的唇畔,点住了她柔软的下唇瓣,漆黑的眸子里,渴望与克制的情绪纠缠着
他的手捂住了她的唇,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吻住了自己的手背。
寂白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深情的眉宇。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这个少年偏执而浓烈的爱。
他长而细密的眼睫毛微微地颤栗着
寂白嗅到了他手上的烟草气息。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谢随,你喝醉了,早点回去吧。”
谢随狼狈地望着她,热切的眼神也渐渐凉了下来。
她捡起了地上洒落一地的关东煮,扔进垃圾桶,回头对他说道:“我不喜欢酗酒的人,谢随。”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知道!”
寂白赌着气说完这句话,重新走进便利店,关东煮已经卖完了。
她叹了一声,幽幽地埋怨起谢随来了,真是个神经病。
谢随并没有离开,他看着她一无所获地从便利店出来,沉着嗓子说:“给我十分钟。”
不等寂白回答,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寂白不明白他想干什么,此刻已然夜深,她好几次转身便想走,但都没有挪动步子,不知为何,她很不想看到少年眼神里那种失望的神情。
那种神情会让她觉得心疼。
谢随真的没有食言,说好的十分钟,他只花了十分钟,便从一公里外的另外一家便利店里,买回了一盒热腾腾的关东煮,送到寂白的手边。
寂白看着满满胀胀的盒子,怀疑谢随把人家店里的关东煮都捞光了。
他的胸脯轻微地起伏着,显然是一路狂奔回来的,身上衣服的颜色因为雨星子的湿润,加深了许多。
寂白饿得不行了,一盒关东煮的确可以治愈她烦躁的心情,她抿抿嘴,对他说:“谢了。”
在寂白准备过马路的时候,谢随扬着调子唤了声:“小白。”
她防备地回头:“干嘛?”
“不干嘛,叫一下。”
他眼角微弯,眼底闪了光。
寂白耸耸肩,恰逢绿灯亮了,她小跑着过了马路,回了自家的小区。
坐在书桌边,她用小勺子舀起牛肉丸,一口咬了下去,牛肉丸柔韧的内部汁液四溅,差点烫了她的唇,寂白连忙吹了几下。
这时候,谢随的消息进来:“好不好吃?”
关东煮不都是一个味道,难不成他买的就会更特别一点吗。
寂白没搭理他。
圣诞节那天下午,德新高中没有行课,但是也没有放假,同学们可以在学校里自由玩闹过节,只是不能离开学校。
虽然不算放假,但是没有课程的下午对于高中生而言,都是值得兴奋的消息。
大礼堂会组织播放电影《圣诞惊魂夜》,几乎大半的同学都会去看电影。
午间下课,陈哲阳将寂白叫了出去,对她说:“我刚刚从朋友那里拿到两张票,下午一起去看电影吧。”
寂白看着他真诚的微笑,淡定地问道:“怎么,我姐姐不去吗?”
陈哲阳嘴角微笑僵了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寂白:“你怎么会这样以为啊!”
“不然呢?”
上一世,陈哲阳开始是邀请寂绯绯去看电影,可是被寂绯绯拒绝了,他转头便邀请了寂白,寂白受宠若惊,开心地答应了,却没想到电影开始五分钟以后,寂绯绯突然改变主意,给陈哲阳发信息,说要来看电影。
当寂白收拾打扮妥当,期待地来到大礼堂,便看到寂绯绯和陈哲阳坐在一起。
寂白当场便抹眼泪了。
寂绯绯装模作样对陈哲阳说,要不你还是和我妹妹看电影吧,我是姐姐,应该让着她。
她的话反而激起了陈哲阳的保护欲,他对寂白好言相劝道:“白白,姐姐生病了,你都应该让着她。”
寂白掉眼泪的样子引来了不少同学的围观,后来她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了很久。
……
想到上一世的事情,寂白脸色越加冷淡了。
她对陈哲阳说:“放心吧,寂绯绯会跟你去的。”
“可我、我没有邀请你姐姐啊。”
寂白微感诧异,他居然没有邀请寂绯绯。
陈哲阳有些心慌,脸颊泛了红:“我只邀请了你,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
寂白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怎么跟预想的剧本不一样。
她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接过了票。
陈哲阳以为她同意了,心满意足地离开。
寂白给殷夏夏发了短信,让她回教室的时候,给她捎带一张好看的信封纸,写情书那种。
五分钟后,殷夏夏将粉红的信封递到寂白桌上。
信封果然是充满少女心的粉红色,四周印着清新的暗纹花边,还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殷夏夏坐到寂白身边,八卦地问她:“小白白要给谁写情书呀!”
寂白将电影票塞进了信封里,小心翼翼地封好,淡淡一笑:“寂绯绯。”
“卧槽,你口味有点重。”
寂白丛笔袋里抽出中性笔,模仿着陈哲阳的字迹,在信封上写下了“寂绯绯收”四个字,同时还在右下角落款了陈哲阳的名字。
她将信封递给殷夏夏:“帮个忙,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到寂绯绯班级,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她,越多人看见,越好。”
“为什么要越多人看见越好?”
“听我的就是了,一定要当着人送,不然就没作用了。”
寂白太了解寂绯绯了,如果陈哲阳私底下约她,她多半不会感兴趣。但是如果是以情书的浪漫形式,当着班级同学送出去,会大大满足她那酷爱出风头的虚荣心,她会欣然接受这张电影票。
殷夏夏不解:“白白,你这是想干什么呀,干嘛要把陈哲阳那么好的男孩拱手相让?”
“陈哲阳,好男孩?”寂白笑起来:“他算哪门子好男孩。”
渣得明明白白的渣男了好吧。
“不是吧。”殷夏夏难以置信地说:“白白你什么眼光啊,陈哲阳真的是很好很好的男孩子了,陈校长的儿子,家里又有钱,学习又好,人也长得帅,你不是一直很欣赏他吗?”
“凡事都不要只看表面,坏人不一定真的坏,好人也不一定真的会对你好。”
殷夏夏突然八卦地笑了起来:“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总不会觉得,一直欺负你的谢随,会比陈哲阳好吧?”
寂白微微一怔,几乎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陈哲阳不配和谢随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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