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盯着安旭,虽说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一直觉得不了解他。
他总是把自己掩藏得太好,特别是痛楚。
他记得小时候他们有次一起去爬树,安旭动作最快,率先爬到树梢,乐华在后。
可他没抓牢,手一滑就差点摔下去,安旭为了教他,一个倒钩,抓住了乐华的手。
直到半个小时后大人们赶来,才发现,安旭的手臂不知在哪儿划了一大条口,血流了一地。
那么痛,他却一声不吭。
“我是男孩子,再痛,也不能哭。”
彼时他说。
可是这人世间的痛,实在太多,他也忍得太辛苦。
康童望着那瓶尚未开封的止痛药,小声地说:“手术定在下午……不过,手术过后的几天,你需要人照顾……你确定不要丹丹过来?”
“不用!”
他按着胃坐起来,“她有她的事要忙。”
“安旭……”康童张了张嘴,还不及说话,已被安旭打断。
“上次我托你查的那个事,你帮我查得怎么样了?”
“其他的都没问题,可是有一种药我还没查到。
那种药很奇怪……”康童犹豫着,“我已经把药的资料寄到北京去了。
我有个师兄,是这方面的权威,相信不久后就会有答案。
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弄这个来干嘛?”
安旭忽地笑了,眼底却带着止不住的落寞。
“没什么,我只是在找一个答案而已。”
夏文丹再见到安旭的时候,已是春节前夕了。
那个下午,她照例端着咖啡坐在露台上。
远远的,就看着那辆黑色的“奔驰”从那条小路尽头驶进来,稳狠地停在露台下面。
他带着一只小巧的行李箱从“奔驰”上下来,依旧没有抬头。
他瘦了。
虽然只是那么一瞥,他裹在军绿大衣下单薄的身体还是让夏文丹有如此清晰的想法。
她放下杯子,匆匆起身。
到楼下的时候,他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好久不见。”
她边下楼边说。
“是的,好久不见,我的爱人。”
他懒懒地倚在沙发一角,指尖夹着一支烟,脸朝着她的方向。
因为背对着光,并看不清表情。
“没想到你今天会回来,我去看看简姐准备的晚餐……”她在他坐的沙发前停留了几秒,却止不住那份心慌,她得找个理由快快离开。
“不用了。
我一会儿还要出去。”
他掸了掸烟灰,纤长的手指头泛着白光,如同他的脸。
“上次的事……对不起……”她盯着那张脸。
他的双颊很明显地陷下去,眼底有着淡淡的青。
“什么事?”
他冲她笑,露出洁白的牙。
她忽然厌恶他的笑。
那笑的下面,根本不知道掩藏着什么。
他明明,一切都知道,却带着那个笑跟她装糊涂。
那种淡定,就好像刚刚捉到老鼠的猫。
“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的生日。
如果知道……”她忽地一楞。
如果提前知道,她会回来么?
最陪他一起过生日比较重要,还是,打听程亦鸣的病情比较重要?
她忽然觉得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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