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字也迸不出来了。
可是,那些话就那样硬生生地咽下去,硬生生地堵在喉咙那里,哽得她难受,难受得眼泪都下来了。
“程亦鸣,你骗人,你骗人……”她垂下头,低声呜咽,“还有,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叫我的时候加那个’妹’字……难道你什么都不适应了么?”
“丹丹……”程亦鸣顿了顿,手抬了抬,又反手放下,狠狠地撑到窗棂上,他的脸愈发地苍白,手指尖微微地颤着,以至于他停顿了很久之后,才能继续,“我真的没有骗你。
至于……对你的称呼,也许是我好多年没叫过的,真的忘记以前是怎么叫你的了。
如果你不喜欢,我收回;如果你喜欢我像大哥那样叫你,我以后就那样叫吧。
快,别生气了。
我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糊涂。”
他依旧笑着,说得那样流畅,说得那样云淡风轻,淡到对过去了若无痕,轻到所有的缘由便用一句“老糊涂了”概括。
她还能说什么?
她还能较什么真?
也许,她心心念念忘不掉的过去,在他看来,无非是少儿时代打发寂寥时光无意间玩下的一场游戏。
如同她小时父亲总爱陪她玩的“过家家”一样,每一次的起始安排和结局,不过都是由她一手策划,父亲只笑着按她说的“鹦鹉学舌”,逗她开心。
等到下一次开始游戏时,便将以前的忘得一干二净,须得她再次提醒重复,才能再来。
如今,早已是下一次的下一次的下一次……他也同父亲一样,把那过往的“游戏”连同她这个“游戏设计者”一起忘掉得干干净净了。
她于是抬起头来,拭了一把脸颊上的泪,很努力地冲男人笑:“我想我明白了,三哥。
刚刚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谢谢你不跟我小孩子一般计较。”
说话的时候,她紧紧地盯着他的脸。
她以为会从上面看出一点点变化来,哪怕一点点。
可是,什么也没有,一点点也没有。
他依旧靠在窗棂上,冲她淡淡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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