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妈属于劳累了一辈子那种,歇不下来,现在年纪也不算大,于是加盟了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
雇了两个员工,收益一般,两口子当作打发时间也很不错。
还有祁乐,在高幸幸大四那年和童佳分手了。
他们交往四年多,中间也吵过架。
当时高幸幸还打趣说:“祁乐,童佳姐这么好的人,你可别跟人吵架,后面排队的人多着呢。”
祁乐无比自信,调侃说高幸幸不懂,他们这叫情趣。
高幸幸知道他们分手,是因为她当时给童佳发了一条微信,然后发现童佳把她微信删了。
她立刻有不好的预感,然后给祁乐打电话。
祁乐语气平淡:“分手了,都分了三个多月了。”
“为什么呀?你哄哄她不就好了?”
“你懂什么?”祁乐语气不耐烦,“不跟你扯了,我还要上班,不然下个月别想要生活费。”
“你不给,我就去把爸妈便利店搬空。”
祁乐笑了笑:“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在那以后,高幸幸就再也没见过童佳,也没听到过她任何消息。
原来不管半年,还是几年,还是几十年,退出一个人的世界都极其简单。
跟时间没有任何关系。
大四的那个五一假期,高幸幸回了家。
当时她在准备论文答辩,在家也熬夜查重改论文。
半夜,她听见外面有细微的声响,她爸妈早就睡了,所以她以为遭贼了。
出去一看,才知道是祁乐回来了,满身酒气喝得醉醺醺。
高幸幸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祁乐,你这是喝了多少?能找到家门,也算是厉害了。”
“我就在门口喝的。”
高幸幸愣了一下,因为傍晚祁乐打电话回来是说公司有聚餐,所以她以为他是在酒桌上喝的。
在家门口喝闷酒是怎么回事?
她开了一盏小灯,倒了杯水给他:“哥,你不开心吗?是工作上的事吗?”
祁乐微微睁开沉重的眼皮,怔怔地看了高幸幸好几秒。
然后不客气地伸手撇开她的头:“你在管谁呢?”
祁乐喝醉了,没掌握住力度,高幸幸一屁股坐在地上。
祁乐又去拉她。
高幸幸一手扬开,抬头满脸怒意:“我才不管你,我去告诉爸妈,让他们管你!”
话虽这么说,但高幸幸也没那么白眼儿狼。
她把祁乐扶回房间,给他打开空调,盖上空调被。
刚想走,被祁乐一把抓住了手。
祁乐眉头皱着,没睁眼睛,嘴里嘟嘟囔囔,表情极为难受。
高幸幸看着他:“怎么了?想喝水?”
她耳朵凑近一听,只听见他一直重复的两个字。
——童佳。
高幸幸回到房间,论文写不进去了。她关掉电脑,站在窗边。
今晚夜色很好,月亮的光柔和却烁亮。楼下院子里的小七也没睡觉,在地上磨爪子。
退出一个人的世界确实简单,可是因为存在过,也确实很难忘记。
只是不知道作为主动退出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忘不掉。
高幸幸看着月亮,心想陆则言说不定也看着月亮呢。
哦,不对!
他那边现在是天气好的话,应该是太阳。
他们看的月亮永远是同一个,却永远无法同时看到。
意识到又想起陆则言,高幸幸晦气地“呸!呸!”两声,然后回到书桌前,重新打开电脑赶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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