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节拜祖宗从不下楼,过年过节有老亲们请出来见上一面,她没有走出帘栊以前,丫头先通报,除去上年纪的长辈,其余年青的兄弟们包括叔伯也一概离席低头。有谁会在这种时候强抬眼睛看她容貌,再记在心里,还拿出去宣扬的,我家长辈第一个不会答应,这是捉回来打死的行径。周大人你就算在虞家子弟里结交一二,也应该先办公事,让虞家子弟们和咱们一起劝说虞大人向新帝效忠,而不是在姑娘们身上做文章,这等言行举止,恕我不能与你同流合污,这是下作的法子。”
毛亮心头痛快,吐出一口长气。
蒋方也心头痛快,吐出一口长气。
他们日夜兼程来到虞家,为的是国丧结束以前,尽可能早的劝说虞存效忠,一群大男人拿深闺女子做文章,传出去如蒋方所说,名声败坏的只能是他们这群大男子,也如刚才这位大人所说,这是下作的法子。
这里坐着的官员清一色腰板挺直,为江山为社稷来的,不是一群没有廉耻的贼,劝不动虞存,就拿虞家姑娘做文章,这是能泼两盆脏水坚决不泼一盆?
这种行为自己人听起来也岂有此理。
周白文偃旗息鼓,把脑袋低到胸前。
是夜春寒依旧,却难拂平虞存延伸到骨子里的焦躁。
他提笔给长子长媳写信:“为父做错事情,致孙女儿流落在外”
不不,雾落安然到范家送信,她不会有事,也不能在想像里诅咒她有信。
更不能让长子长媳在外面担心不已。
推开信纸后,虞存继续焦虑不安。
如此寒夜,雾落她歇息在哪里,床铺温暖吗?器具洁净吗?都是当祖父的不好,那晚失心疯病发作,把娇生惯养的孙女儿当做信使打发出门。
虞存长吁短叹,雾落,你在哪里?
江山虽然重要,却不急在这一天两天,哪怕雷风起逆贼篡位成功,也可以徐徐图之,再推翻他。
快回家来吧,好孩子,送信去崔家和你独自赶路吃住不好相比,它不重要。
烛下,毛亮提笔写信:“稟大学士:周白文见识欠缺,还需磨练,可曾让蒋方做我副手?”
周白文剔亮烛火,怨恨让他下笔如飞。
“干爹容禀:毛亮目中无人,不把我放在眼里,只要是我的建议,他一概否定,孩儿听从干爹吩咐以他为首,但恐怕他刚愎自用办不成此事,事情如下请干爹为孩儿做主。”
小香山上夜风凄迷,黑漆漆的香樟林看着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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