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看得心情复杂:“肆哥,来校友会都戴着订婚戒呀?还是说来校友会前特意戴上的?”
“典礼之后一直戴着,除了上手术台,没摘过。”
江肆突然停顿了下,表情里似乎有一丝惊悸。
沈鹏宇还是第一次看江肆这个神情,他也知道订婚典礼那天的事,以为是勾起了江肆受到生命威胁的记忆,刚想出言宽慰——
江肆垂回手,蹭过戒指上的栀子花苞:“好在掉进海里的时候握紧了,没丢。”
沈鹏宇:“…………”
这个人庆幸的这个点,是不是跟正常人不大一样?
临到桌旁,沈鹏宇和江肆邻位落座,江肆身边则空出了一张。
这桌都是和江肆沈鹏宇两人当初在安乔时同届且相熟的校友,即便平常没什么联系,但再见上面,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陌生或顾忌。
于是江肆刚坐下,就有人看着空位朝沈鹏宇嘿嘿地笑:“可以啊沈胖儿,胆子肥了?上回纪雨菲闹腾那半晚上还不够你喝一壶的是吧?这回还敢再来?”
“就是,也不怕肆哥收拾你。”同桌立刻幸灾乐祸地帮腔。
“啊?我冤枉啊,”沈鹏宇委屈地扭头一看,江肆靠着椅背懒支着笑,正拿着桌上的雪白餐巾折着什么,一副见死不救爱打打去的模样,他只好自己给自己澄清了,“再借我仨胆我也不敢,这位置是肆哥自己要的,有别人呢。”
同桌一圈闻言都愣了,几秒后才陆续回神。
“哎哟我去,江肆还真又有新女朋友了。”
“不会吧?谁啊?上回纪雨菲摆那么大阵仗想告白都没拿下咱们肆哥,这是输在哪儿了?”
“噢噢,难道是我之前听说那个,有个小姑娘趁p市高校篮球联赛的开幕式,当着全操场的学生们的面,拿着话筒表白的?”
“哇,那够野啊,不愧是s大的学生。叫什么名,有照片吗?”
“好像是叫——”
“谁造的谣。”
江肆突然懒声打断了。
嗅到正主亲自下场“八卦”的气息,其余人顿时都兴奋地望向这边,等起来了。
江肆半垂着眼,此时手里被折来叠去的餐巾已经渐渐拢出一朵略微松散的花的形状,他捏起来检查了下,就抬手放去旁边空椅前的桌面上。
然后江肆才垂回手,散漫地抬了眼:“是那个很野的小朋友,但是是我先追她的。死缠烂打了很久,她才肯答应的。”
“…………?”
信息量过大且超过读取能力,以至于话声落后好几秒,满桌还是宕机似的寂静。
只有沈鹏宇一个率先知情的,此时坏心眼地憋着笑,他只当没看见那些人惊得眼珠子要掉出来的表情,就装模作样地摸烟盒晃出香烟来递给江肆。
江肆略微停顿了下,还是接了,但只勾在指间把玩。
桌上正开始慢慢恢复小声交谈的时候。
一道刚进来的身影往这边跑过来:“沈哥!”
沈鹏宇回过头。
来人刚想说话,就看见了沈鹏宇身旁的江肆,他立刻朝江肆也递了一句:“肆哥,你也来啦?”
“嗯。”
江肆抬了下眼,轻一点头。
面前这人他隐约有点印象,比他和沈鹏宇低了一届,是个很活跃的学弟,和沈鹏宇关系很好,但和他只能算见过。
沈鹏宇:“看你兴奋那样,见着你前女友了?”
“不是,”学弟朝身后指指,兴奋问,“餐厅外面正打电话的那个穿白色长裙的女孩,是不是也是咱们母校的小学妹?她坐哪桌哪个位置啊?”
“哪个打电话——”
沈鹏宇话声戛然一止,下意识看向江肆。
江肆正懒懒散散地挑起眉:“?”
沈鹏宇瞬间就坐直了,笔直笔直的,他表情肃穆:“问这干什么,对学妹要尊重知不知道,说不定人家是、是名花有主的!”
沈鹏宇一边说着,一边以五官快要抽筋的力度拼命给小学弟使眼色。
可惜小学弟正迷糊着,完全没收到他的警示信号,还在兀自兴奋着:“没关系,名花有主也不耽误移花接木!我刚刚进来前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一见钟情了,我一定得追她!”
沈鹏宇脸都青了:“那,那什么,还是得慎重,万一她男朋友比较凶残、不是,比较——”
“沈哥你就别劝我了,也没让你干别的,你就跟我说她坐哪儿就行,”小学弟亮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我要挨着她坐!”
沈鹏宇:“……”
当着江肆眼皮底下说要追江肆的未婚妻,这是怎样驷马难追的作死精神?
沈鹏宇已经不敢看江肆的表情了,他思绪电转,可惜还没等他想出把亲生学弟从悬崖边儿拉上来的法子,一袭雪白长裙已经安静走进他的眼帘。
宋晚栀在餐厅正厅的入口稍作停留,视线轻转。
在这种场合,人数再多,找到江肆也绝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所以只停留了一两秒,她就朝不远处江肆那张方桌走过去了。
江肆也察觉什么,他侧转回身,看见时宋晚栀快要走到他旁边。
随着江肆目光,整张桌都朝女孩的身影望去。
宋晚栀还是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她停在江肆椅旁,迟疑了下,就扶着椅背低轻着声问:“怎么了吗?”
江肆习惯性地把那只纤细的手在视线可及的地方捉进手里:“有学弟问你坐在哪,他想挨着你坐。”
“学弟?”宋晚栀一怔。
“嗯。”
江肆瞥向旁边傻眼了的小学弟,他指间轻转着香烟,似笑而非:“她坐我腿上,你想怎么挨着。”
宋晚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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