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皇孙,她忙麻利地揭开襁褓,笑容灿烂:“陛下,您看,王妃给您添了一位金孙!”
她毕竟是太医之妻,宫里那些龌龊事知道得不少,因此特意揭开襁褓让泰和帝验证,既讨好了陛下,又让陛下亲眼看见,将来有谁再出幺蛾子,就没什么借口了。
陈二姐见小皇孙的小鸡儿露了出来,不由好笑,又担心晾着小皇孙的肚子,忙大着胆子把襁褓掩上。
泰和帝目不转睛地端详着小皇孙,一想到这个红通通的小婴儿是阿舒的血脉,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也是未来的大周帝国皇位继承人,眼睛立时又湿润了。
他长吁了一口气,吩咐蔡旭:“传朕旨意,福王妃所生皇长孙,赐名睿,记入玉牒再让内阁拟旨,大赦天下。”
给阿舒和素梨小两口的封赏,以后再慢慢计较,先把大事办了。
延福宫正殿内,乐声悠扬,檀香氤氲,彩绣辉煌,珠光宝气,文皇后正在接见命妇。
这时文皇后的贴身女官莫秀珠急急走了进来,凑近文皇后低声说了起来。
文皇后原先和煦的笑容渐渐消逝,面皮紧绷,徒留笑的余韵,眼中寒意凛然。
正殿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吹笛的女乐师依旧在吹奏着。
文皇后笑了起来,道:“本宫刚接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福王妃为皇室诞下皇长孙,陛下为皇长孙赐名睿,还要大赦天下呢!”
众命妇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作为命妇,能进入宫中觐见文皇后,她们自然都是聪明人,心里清楚得很:文皇后,是绝对不会因为福王妃诞下皇长孙欢欣鼓舞的!
这些命妇很快反应过来,含笑齐齐行礼,恭贺文皇后。
文皇后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脸上却带着怡然的笑意:“本宫以后也是做祖母的人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众命妇纷纷奉承起来。
到了傍晚时分,命妇们都离去了,延福宫陷入了静寂之中。
正殿内没有掌灯,光线黯淡。
文皇后坐在阴影之中,半日方道:“赵舒那病秧子,居然也会有孩子”
真是恨难平!
莫秀珠不敢吭声,低眉顺眼立在一侧。
文皇后又恨恨道:“一个才出生的尿脬种子,多大点儿的人,也要大赦天下,就不怕狗咬尿胞虚欢喜?”
发泄了一通之后,文皇后冷冷道:“秀珠,把话传给文氏本家,就说皇长孙决不能留。”
又道:“春季多疫症,小孩子初生,哪里熬得过去。”
这幽深后宫,多少皇子皇女,都死于天花等疫症,单是泰和帝,就死了两个小皇子,三个小公主
有了那么多先例,赵舒的嫡长子皇长孙死于天花,岂不是很正常的事?
秀珠答了声“是”,自去传递消息。
此时清漪殿中,却又是另一番情形。
自从得知皇长孙诞生,连贵妃就未曾离开过后殿的佛龛。
她跪在锦缎蒲团上,双目微阖,双手合十,喃喃地诵经。
钟莲心带着两个宫女侍立在侧,心中颇为担心——连贵妃已经整整诵了一个半时辰经了!
连贵妃诵经罢,扶着宫女慢慢起身。
她跪得太久了,双腿又麻又疼,可是脸上笑容却掩不住:“儿媳妇怀孕时,我曾许了愿心,如今皇长孙诞生,我得还愿,你去叫秦霁过来,让他帮我写还愿文疏,另外再备办香烛纸马祭品之物和一万两白银送到永福寺,让他们诵《血盆经》,为福王妃消灾祈福。”
钟莲心答了声“是”,因知连贵妃还有吩咐,便没有立即出去,而是等着连贵妃接下来的吩咐。
连贵妃想了想,又道:“再领了银子,印造绫壳《陀罗》一万部,绢壳经一万部,在京中散发,为皇长孙祈福。”
钟莲心答应了一声,这才行礼预备告退。
连贵妃忙又交代了一句:“千万别让陛下知道!”
陛下笃信道家,和她道不同不相为谋,彼此不谐。
钟莲心不由微笑,答了声“是”,想了一想,笑着道:“娘娘,您若是不喜欢陛下崇信道家,和王爷说一声不就是了?陛下最怕王爷,王爷若是出面逼着陛下远离道家,陛下也不得不从啊!”
连贵妃想了想,道:“哎,算了!”
谁还没点小爱好呢!
这深宫大内,不止嫔妃日子难熬,就连身为九五之尊的泰和帝,也不见得诸事顺心。
到了夜间,连贵妃心中兴奋,了无睡意,便坐在寝殿临窗紫檀榻上与钟莲心闲话:“皇长孙大名叫赵睿,小名叫什么呢?小名可得我来起!”
这时候外面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有人揭开帷幕进来:“贵妃,皇长孙的小名朕已经起好了!”
连贵妃笑盈盈起身相迎:“陛下!”
泰和帝已经好些年没在连贵妃这里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了,心里颇有种苦尽甘来之感,与连贵妃携手在临窗榻上坐下,道:“朕为皇长孙想了个小名,贵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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