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红衣跟前休息。徐清沐在胖子的搀扶下,依旧有些摇晃。看了看身上被愁离戳穿的伤口,已经不在继续流血。徐清沐看向守元,给了后者一个感激的微笑,然后径直走向朝玖,那被一剑劈中的县令有些狼狈,气喘吁吁的靠着树,大口吐气纳气道: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牺牲儿子,去救活父母是错的?”
徐清沐看着颓废的县令,伸手将他轻轻扶起。
“从始至终,我都没以对错论你。”
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个被朝玖逼迫的自杀的少年,却说出了这番话。连那当事人朝玖,都有些怀疑自己耳朵。
“你你认可我?”
县令显然有些错愕,连忙问道。
“对于父母来说,我很认可你。但”徐清沐转脸指了指身后那行将就木的朝燮,意图很明显:“但对于他,我并不认同。”
徐清沐继续开口道:
“已己之私,不顾父母心中所想,完全按照自己意愿去行事,看似行了孝道,这也只是感动了你自己而已。”徐清沐看向那两位已如尸体般县令父母,再次问道:
“你真觉得,这样做他们会更开心?”
那朝玖浑浑噩噩,一语不发。半晌从口中挤出一句:
“可不这样,爹娘就真死了啊。”
徐清沐想起了站立面对闻人博攻击不避而死的王子乂将军,想起了那升仙台上借剑自杀身亡的老乞丐,想起了明知会死,还是将簪子给了自己的林震北,想起了明明可以逃脱,却又转身回来的曹丹,甚至先前那一群引颈赴死的一众将士们,他们一群人,难道不想活着?
一定是想的。
可总有些东西,会比生命更为重要。
“死亡是生命中的一件事,也是我们完整一生的一部分。那种被阴暗覆盖的生命,暗无天日的等待,甚至需要祭祀别人生命来维持的苟且,真的就是你父母愿意看到的?”
朝玖没有说话,看向两位受了攻击依旧如木头般站立不动的白发父母,眼泪潸然而下。
“可我真的想让他们活过来,跟我说说话也好,哪怕看看我也好”
这个年近六旬的男子,终是忍不住了泪水,哭诉道:“那人说,再过几年,便可真正还魂了,父母就真的复活了”
先前那个志得意满的人,现在如风中残叶,便是受过威胁的众人,也觉得有些同情。
是啊,自古百善孝为先。忠、义、孝三道上,县令朝玖在后者,做的极好了。
守元道了声:“阿弥陀佛”,随后缓步而来。
“再过十年,也是徒劳。”
说罢伸手成掌,凭空握住一丈长的香火,对着朝玖说道:“点燃它。”
朝玖见识过这个年轻和尚的手段,当下呆呆从衣袖中取出火折,将香点燃。香头的袅袅烟气,很快飘香两位耄耋。
“即便再过几十年,这种低级养魂术也只能还魂一炷香的时间,施主既然如此执念,我便成全你好了。”
说罢,守元随手将那柱香钉在地上,接着念动佛经,香烟飘摇,随风而动,渐渐飘至县令父母鼻中。只过了须臾,那两张僵硬的面孔渐渐恢复了血色。
朝玖泪眼更重,看着渐渐活过来的高堂,朝玖直接跪拜在地:
“爹、娘,孩儿等的好苦”
已经短暂回了魂的耄耋,看着跪在地上哭泣不已的朝玖,连忙上前将其扶起:
“儿啊”
仅仅两个字,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刻在骨子深处的思念。
也仅仅是这两个字,朝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过了好一会,抱在一起哭泣的三人才渐渐止了住。眼下燃烧的香已过了一半。
“痴儿阿奴,那位小公子说的没错,爹娘年事已高,早该去了那净土,有你这么个儿子,我和你爹便再无牵挂了”
随后老人轻轻擦拭朝玖脸上的泪痕,有些心疼:
“瘦了,瘦了好多。”
朝玖闻声泪更大:“爹、娘,孩儿错了”
那老人颤颤巍巍走向徐清沐,以残年之躯拱了拱手:“小公子,多谢了。”
随即看向那呆呆站立的孙子朝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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