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面露错愕,斟酌片刻,轻声问道,“三郎,你何时钟情于玉珠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钟情。”
谢叔南抿了抿薄唇,黑眸里情绪复杂,“我只知道我心疼她,不想看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更不想让她嫁给白思齐那种渣滓,叫她平白无故受这么多委屈。我可以欺负她,却见不惯旁人叫她掉一滴眼泪……看她掉眼泪,我心里难过,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在他看来,真正的乔玉珠,该是野原山火,该是盛夏烈日,该是天边自在的鸟,该是没心没肺、无忧无虑,该是永远的笑容明媚,生生不息。
他喜欢看她笑,喜欢逗得她哇哇大叫,一边骂着他臭南瓜,一边追着他跑。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可他是真心实意的想娶她。
“母亲,您打小就将玉珠当做女儿来看,宠她爱她,难道你舍得见她所嫁非人么?”谢叔南恳切问道。
一旁的晋国公忍不住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叔南,“……”
乔氏也颇为不满地瞥了身旁男人一眼,嗔怪道,“这会儿你打什么茬!”
晋国公悻悻一笑,“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嘛。好好好,我喝茶,你们接着说。”他端起茶杯喝起来。
谢叔南继续道,“是,我虽也有许多不足,可最起码玉珠嫁进咱们家,她不会被人欺负。祖母也是看着玉珠长大的,一直喜欢玉珠,母亲您就更不用说了,您是玉珠亲姑母,您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磋磨她。父亲您与母亲同心同德,就不多说………大哥和二哥都待玉珠如亲妹妹,云黛又与玉珠亲如姐妹,二嫂虽然只与玉珠有过一面之交,可她是个良善开朗的,肯定也能和玉珠交好的。”
说完交际关系,他又说起门当户对,“咱们家的门第可比洛阳白家高多了,如今有个世子位,又考中了进士,玉珠嫁给我也不算辱没了他。母亲,你信不信舅父若知道我愿意娶玉珠的事,他保管一口答应,夜里睡觉怕是都要笑醒了。”
乔氏轻咳一声,“你这没规矩的,怎可这般妄议尊长!”
谢叔南心说这是事实,面上却不好驳乔氏,只道,“父亲,母亲,你们再想想我方才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乔氏抚了下衣袖,思忖些许,轻叹了一声,“若你是真心想娶玉珠,我自是欢喜的。不然你当我放心将她嫁去那样的虎狼窝?只是……”
见母亲松了口,谢叔南心下重负卸了一半,忙追问道,“只是什么?母亲您尽管说。”
“只是,咱这边愿意了,玉珠她却不一定愿意啊。”乔氏幽幽瞥了他一眼,“她打小就是个要强的性子,你们俩吵吵嚷嚷了这些年,你突然说要娶她,你叫她怎么想?”
谢叔南面色赧然。
又想起白日他对玉珠说出那话时,玉珠迟迟没出声,过了许久,才红着眼眶朝他喊着,用不着他可怜她!
说完就抹着眼泪跑回屋,将他关在了门外。
“我也是没想到,她竟会这般想我……”谢叔南神色郁卒,很多时候他是真搞不懂女孩儿的心思。
乔氏伸手点了点他,摇头道,“你啊你,你还好意思说,你平时是怎么跟玉珠吵的?你还指望她把你想的多好?”
谢叔南语塞。
默了片刻,他抬手摸了下耳朵,“那我明儿个再去伯府,和她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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