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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第3页/共3页)

玉珠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那雅间的门打开,身着银灰色长袍的谢仲宣翩然走了出来,而他身后垂头耷脑跟出来的紫袍小郎君,不是谢叔南还能是谁?

谢仲宣走过来,淡声道,“三郎,抬头。”

当看到庭院前站着的云黛和玉珠,谢叔南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云黛尴尬的挤出一抹笑,“三哥哥。”

玉珠插着腰,歪头挑眉,语气中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谢南瓜,你可以嘛,出息了呀。”

谢叔南瞪了玉珠一眼,转脸去看云黛,心里一慌,忙道,“云妹妹,你怎么在这?”

云黛轻咳一声,没说话。

谢叔南皱眉看向玉珠,“臭玉猪,又是你搞的鬼?是你把云妹妹带来的?”

乔玉珠仰起头,“我搞什么鬼了,我和云黛好好地吃着冰碗,哪知道随便一看,正好撞见你个臭不要脸地来寻欢作乐。啧啧,谢三啊谢三,你还是想着回去如何与姑母交代吧!”

谢叔南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你胡说、胡说什么呢,谁寻欢作乐了?我警告你啊,你别乱说,诬我清白。”

玉珠笑了,眼珠子上下扫过谢叔南,“哈,清白?你都来这种烟花之地了,还好意思说清白,你要不要脸啊?”

谢叔南道,“我这是第一回来!”

玉珠道,“来了就是来了,管你第一回第二回还是第一百回。”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不跟你说。”谢叔南觉着玉珠胡搅蛮缠,转脸对谢仲宣道,“二哥,你方才是瞧见了的,我们几个同窗只是喝点小酒,点了个清倌儿唱曲,其他什么都没有。”

谢仲宣道,“春风楼照样可听曲喝酒,为何非得来这?”

一说到这,谢叔南像是被打了七寸的蛇,气焰顿时灭了三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这……这不是跟赵六郎打了个赌。”

谢仲宣抬了抬眉头,示意他继续说。

“就是打赌呗……”

谢叔南有些难以启齿,总不能说儿郎们私下里说起那档子风月事,他在旁边不接话,那几人就凑过来问他可有通房暖床丫头之类的,得知他还是个雏儿,一个个都不厚道的笑出来。

“那赵六郎请客做东,邀了我们几人来这玩。我一开始不想来的,他就说我是不是没来过,还跟旁人下注赌我来不来。”谢叔南小声嘟囔着,“那我不要面子的么……”

谢仲宣嘴角微抽,一把拍过弟弟的脑袋,“你要面子就是来这种风月之地,现下被两个妹妹撞个正着,你就有面子了?”

谢叔南,“……”

谢仲宣稳了稳情绪,“还嫌不够丢人,赶紧跟我出去。”

到底做错在前,谢叔南也不敢多言,讷讷地哦了下。

于是,谢仲宣在前,三个小的跟在后头一串,一同往外去。

走到大门时,那刘妈妈还摇着鸳鸯戏水的团扇,一副见怪不怪看好戏的笑模样,扬声道,“小郎君,下次再来啊。”

谢叔南几人自是将脑袋垂得低低的。

一出了醉仙坊,没了那清甜的脂粉味和酒香味,云黛感觉自己就像回到水里的鱼儿,又活了过来。

谢叔南凑到她身旁解释道,“云妹妹,今日的事……真的是个误会,我之前从没来过的,真的,我发誓。”

云黛去了那种地方本就难为情,低着头小声道,“三哥哥,你别说了。”

“是真的呀,我真的……我连看都没看那个唱曲的一眼!”谢叔南急得直冒汗,怎么偏偏就被云黛看到了呢,万一她误会他是个好色贪欢的。

谢仲宣看着与云黛解释的谢叔南,眯了眯眼。

稍顷,他轻咳了一声,打断道,“玉珠,你和云黛马车停在哪?”

玉珠道,“就停在那卖冰碗的铺子。不过回去之前,我和云黛得先去成衣铺子换下衣裳。”

谢仲宣颔首,“嗯,你们去换,我和三郎在门口等着。”

成衣铺子就在醉仙坊旁边,玉珠拉着云黛进去换衣裳。

谢叔南还在与谢仲宣解释着,“二哥,今日这事……你就替我瞒一瞒,千万别告诉父亲母亲,要是让父亲知道,他铁定要扒了我一层皮。”

谢仲宣斜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怕了?”

谢叔南双手合十,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赵六郎他们要笑就笑吧,这鬼地方我再不来了!二哥,我的好二哥,你就替弟弟瞒这一回吧。”

谢仲宣叹口气,无奈道,“就这一回,下不为例。”

谢叔南拍了拍胸脯,“再没有下次。”

兄弟俩达成协议,谢仲宣忽而记起一事,“我和云黛这边倒好替你瞒,玉珠那边……怕是难。”

“她要敢说我去醉仙坊,我就跟舅母说,她也进去了,大不了玉石俱焚,大家都别好过!”谢叔南提起玉珠就气得肝疼,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这么个表妹。

看着三郎义愤填膺的模样,谢仲宣扶额,嗟叹一声,“行吧。”

说话间,云黛和玉珠也换好衣裳出来。

几人一道往糖水铺子走去,得知今日郡学临时休沐一日,谢仲宣和谢叔南才有空出来,且有同窗得知谢叔南他们要去醉仙坊,特地告知了谢仲宣一句,他这才专门赶来,想悬崖勒住弟弟这匹野马。

没想到不但逮住了野马,还逮住了一只小猪、一只小兔。

待一行人走近糖水铺子旁停着的马车时,云黛忽而皱起了眉,喃喃道,“这马……”

玉珠歪着头,“怎么了?”

云黛咽了下口水,娇柔的嗓子带着些颤音,“这马,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好像是大哥哥的踏云。”

玉珠,“……!”

谢二谢三,“……?”

红霞绚烂的傍晚,不知从哪个小巷角落刮来一阵冷风,吹得人寒毛都竖起。

四人不约而同地僵硬转身。

当抬头看到二楼雕花窗牖旁那手执瓷杯,不紧不慢喝着茶汤的玄衣男人时,四人心尖皆是一阵猛颤。

完、蛋、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