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关，白蒙的触感消失，右臂整个消失，腹部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最终惨胜。

徐婉茹躺在血泊中，比起白蒙更惨。

白蒙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她的身前。

血泊中，虚弱的人睁开双眼，五伦眼散发着诡异的白色光点。

“来吧！杀我取眼。”徐婉茹看着白蒙，微笑的等待死亡。

白蒙举起了手，然而却迟迟没有落下。

“舍不得？”徐婉茹问。

“我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想让自己凭理性去处理事情。从任何角度看，我现在杀你取得你的眼睛，然后融合你的超脑，是对我最好的选择。可一旦我下手了，我将变成什么样的人？”白蒙问道。

“你也会犹豫？”徐婉茹道。

“我会，开启的百世记忆，虽然对我是走马灯一样的画面。但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我前世也是有着感情的。大概，上次南宫百合所作所为，不是全无效果，我应该也有些感情了。”白蒙道。

“你现在就算不杀我，我也很难活下去。”徐婉茹道。

白蒙看着她，手慢慢落下，徐婉茹也闭上了双眼。

一掌拍落就是消香玉损。

落掌的刹那，白蒙脑海里过往画面一幕幕浮现，从自己在娘胎里，在黑暗中的思考开始，到落地时看着光怪陆离的世界，再到成长，在幼儿园里吓坏了所有孩子的杀死了一只受了重伤的兔子，从此遭受排挤与冷漠，随后他学会了伪装，开始有了‘朋友’，学会去做一个普通人，会挤出笑容。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前世，曾经是个穷书生，爱上了一个富家女，两个人私奔却被逼的一起殉情，曾经他是个和尚，念着经敲着木鱼，结果爱上了一个女孩，犯了戒，赶下山后被土匪给杀了。

梦幻泡影，早就看破看灭，可如今，为什么最终却下不了手。

“唉！”徐婉茹叹了一口气，抬起了自己的手，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又快又狠的直接将五伦眼抠出来。

“你下不了手，我只能自己来。”空洞的眼睛里，血液涌出，徐婉茹宛如不知道痛楚一样，柔情的说着。

看着沾满血液手中的眼珠，白蒙却迟迟不敢握住。

“别犹豫了，死亡未必是结束。我也脱离了身体的禁锢，进化到我所设想的生物超脑地步，我不是离开，而是一直陪伴你。”徐婉茹继续道。

白蒙慢慢握住了她的手，五伦眼黏黏糊糊的在手心里，血液的热度还在掌心。

徐婉茹失去五伦眼，维持生命能源的至宝流逝，在最后一刻，她张开嘴：“白蒙，我是真喜欢你呀！”

话音落后，生命力彻底消失，白蒙看着她坠落的手，无以言语，心中似一股说不出的复杂，百世情，百世劫，最终斩断后，无情之人活在世上，在南宫百合死后，又在徐婉茹死后，终究再次破开禁锢的心，裂出缝隙。

白蒙生出了手指，挖出了自己的左眼，五伦眼植入眼中，温热的气息与自身融合，似能感觉到徐婉茹还在其中，五伦眼自动生出神经与白蒙的眼融合在一起，但毕竟挖眼自残，热血从眼眶流下，莫名的五伦眼内，一滴泪混着血水流下。

此生的第一滴泪……

是我哭了？

还是徐婉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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