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方回答她的会如同李晓香的答案。
只是最重要广藿香,不仅仅有防腐的功效,还能定香。
在大夏,没有人制作香水,也自然没有想过在面脂香露中加入广藿香。
而黄芩末药却是在面脂中古已有之的用料。
李晓香取出已经调配了檀香与广藿香的小瓷瓶,当着赵云兰的面,将花露滴入瓶中,用力摇晃,又以蜡封了瓶口,放在窗口。
“晓香,那只小瓷瓶里装着的是酒吗?”
“是酒啊。”
李晓香笑着回答。
“你往酒里添的是什么呢?”
赵云兰一瓶一瓶将李晓香添过的瓶子打开,一闻,幽香扑鼻。
“这就是煮出来的花草精华液啊。”
“是啊!”
瓶口做得很小,李晓香不担心赵云兰发现真正的花草精华其实是油状的。
“那这里面的是什么?”
“这是石蜡红!这个呢,是马郁莲!还有这个,丁香!”
“果真好闻!原来香露就是将这些花的精华滴入酒中啊!”
李晓香没有说话,她没有纠正赵云兰,酿香所用的不仅仅是花的精华,很多不起眼的野草的香味也许比花更幽香。
比如说鼠尾草、迷迭香、山艾等等。
甚至于一些树木,檀木、花梨、松针也有着沉郁的香味。
更加让人想不到的是平日里许多做菜用的作料,比如生姜、茴香、花椒也可用于制香。
种类繁多,搭配也有一定的规律,但是大部分香脂铺子只知道用桂花、茉莉、丁香之类的花材。
“晓香,你为什么给香露封上蜡油啊!”
“这样香气就不会走了啊。
香要在瓶中酿上十天半个月之后,再打开,以水勾兑之后才是香露呢!”
“原是如此啊!”
赵云兰比李晓香想的有耐心的多。
她看着李晓香她们如何制作出各种凝脂、花露,亲眼见着它们被送去溢香小筑,摆上了货架,被人买走。
李晓香知道她在想什么。
赵云兰担心自己被骗,所以确定这些东西被卖出去了,她才会安心。
赵云兰看着溢香小筑里来往不绝的客人,心里酸了起来。
都是泰安啊,当时溢香小筑开张,自己明明说要来看看,送点儿红包,指点指点王氏。
要知道这做生意可不是容易事情。
可泰安说什么啊?
他说千万别去露富。
这一露富,李晓香的香脂生意一旦亏了,铁定要来找他们借钱。
到时候,不借就是冷血无情。
这借了吧,就是烧钱打水漂!
赵云兰觉得泰安说得有道理,就没去溢香小筑。
可这下好了,才几个月啊,都城里寻常百姓家的姑娘有几个不知道溢香小筑的?
卖的东西比香粉街的便宜,而且还特别好用。
若是要买,还得提前一个月订上,订了不来取货,不到三天就会被其他人买走。
王氏母女怕是不知道呢,香粉街上许多香脂铺子已经眼红了。
不过,自己已经知道她们做面脂和香露的诀窍了。
果然与一般香脂铺子里的不一样。
可是不一样又怎样?
但凡有名号比溢香小筑响亮的店铺以这些诀窍来制香,溢香小筑还能像今日这般红火?
这么想着,赵云兰心里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而李晓香却在盘算着,赵云兰到底要用什么方法告诉她,以后都不来帮忙了呢?
是家中有事?
还是身体不适?
果然,只听得扑通一声,赵云兰摔倒在溢香小筑里,“哎哟哎哟”地捂着后腰,十分痛苦。
“晓香……晓香啊……表姨好像摔伤了腰了……”
李晓香顿时囧了。
这么老土的把戏?
倒是清涟一副不明就以的模样一边去扶赵云兰,一边好奇地问,“奇怪了,这没磕着也没绊着,怎么就摔倒了呢?”
李晓香在心中冷笑,因为赵云兰女士小脑发育不全,所以平衡感太差吧。
清涟将赵云兰扶到椅子上坐下,赵云兰一直维持着扭曲的姿势,对清涟道:“劳烦你……去泰安茶行,将我的夫君唤来吧!我这腰怕是不行了!这几日一直在清水乡里忙活,腰背实在疲惫……”
哦,原来不是小脑不发达,而是运动太少啊。
“啊……不去请大夫,唤你的夫君来又有什么用呢?”
清涟一副完全不理解的表情。
李晓香憋笑得快死了。
清涟,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拆她的台,不然我就没办法顺利送她走了!
“去吧,清涟。
表姨这个时候最想见到的是表姨父。”
弄得跟生死离别似得。
清涟只得出门寻找泰安。
片刻之后,泰安就乘了马车来接赵云兰了。
还责怪了一通李晓香没有照顾好长辈之类。
李晓香满脸歉意,心里却无语。
若是来摆长辈的谱儿,当初就别说来帮忙嘛!
“晓香啊,真是对不住啊——表姨本想帮你的忙,没想到却成了累赘……”赵云兰拽着李晓香的手腕,还真挤出了几滴眼泪,演技好到李晓香都想颁个小金人给她!
李晓香也“内疚”的要命,“表姨,您别多想!好生回去休息吧!”
千万别再回来了!
就在马车要动之时,李晓香高喊了一声“等等——”
车上的赵云兰僵了僵,回过头来,挤出一副因为腰疼而十分痛苦的表情,“怎么了?”
“这是表姨你这几日的工钱,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表姨忙了这么多天,晓香怎么能亏待您呢!”
赵云兰一脸感激,“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自己搅拌了这么多天的厚叶菜,溢香小筑又这么挣钱,自己怎么着也能领到几钱银子的工钱吧!
李晓香将十个铜板按在赵云兰的手心里,认真地说:“表姨,好好养身体!多喝点牛骨汤补一补啊!”
赵云兰傻了,怎么才十个铜板?
她这些天受的苦才只值十个铜板吗?
李晓香挥着手向她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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