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裴忱眼睫低垂,指腹时轻时重地寸寸描摹过画中人的脸颊,深眸里浓烈的情意呼之欲出,却又被套上层层枷锁,重新禁锢回心底荒芜的戈壁。
漆黑的眼睛空寥枯寂,微微涣散,似一团晕开的浓墨。
谢锦荀善医会武,秉性端正,亦喜爱阿缨。两人年岁相配,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相得甚欢。
如此甚好。
……
山顶上的残雪早已被清扫干净,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屋内燃着明亮的灯烛,云缨坐在案几边上,手里穿针引线,竹青色从白玉般的指尖流淌而过。
她这几日又去找了戚大娘几回,香囊现已基本成型了,针脚细密整齐,唯独角落里点缀着的竹纹,瞧着有些歪扭曲斜。
蛾眉轻蹙,云缨的神情认真专注,暖光映照在她白嫩的侧脸轮廓上,肌肤细腻得看不见一点瑕疵。
倏尔,一阵清晰的敲门声打破了满室静谧。
手上动作一顿,云缨思索着把东西放下,方前去开门。
来人是戚大娘,那张素来和蔼的面容此时微微严肃,云缨见此,先笑着同她打了个招呼,“大娘怎么来啦?”
随后侧开身,示意她进来坐。
戚大娘满腹心事,暂且按捺下跟着云缨进屋。
前几日阿缨给她看了她香囊上绣的竹纹,问她如何能绣好。那时戚大娘注意力全在形状歪扭的竹纹上,也没深思,然今日闲暇时忽然忆起这事,却越想越不对。
青竹寓意坚强长寿,不畏霜雪,亦有君子之风。
这些……同谢锦荀有何关系?
反倒是,前朝时盛行咏竹之风,其中以先皇尤甚,连带着众天潢贵胄,总喜在衣裳上熏竹香。
而这竹香,亦是现如今主子唯一能做到的,与家人仅剩的牵绊。
戚大娘越想越心惊,她视线掠过云缨,看向桌案上的竹青色香囊,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谢锦荀惯爱鲜亮的绯色,这点阿缨不可能不知。
冷冽的夜风从敞开的门扉中灌入,烛火跳跃,明灭的火光照在戚大娘脸上,她微微提气,尽量放缓声音问:“阿缨,你看上的当真是谢锦荀?”
云缨闻言身体微僵,粉润的唇瓣抿了又抿,纤指无措地绞在一起,最终只低垂着脑袋,支支吾吾地道了句“不是”。
戚大娘见她有些紧张畏怯,先像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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