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日,云缨都没再见过裴忱。
约莫是在山顶的缘故,这场大雪没有一点要停歇的意思,甚至趋于翻升。
云缨没有撑伞,她有时挺喜欢雪花轻轻飘落在脸上,带来的一阵冰凉触感。
但偏生她的身子骨又弱,容不得她这么糟蹋,云缨只好裹着厚厚的兔毛披风。
今日谢锦荀又下山采药去了,铺满雪的山路并不好走,谢平方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便只有谢锦荀一个人去。
前几年他们发现长明山上生长了许多珍稀药材,混杂在草木丛中,难以辨认,有许多都被牲畜践踏摧毁。
谢平方得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当即就让人将那些牲畜往山下驱赶了一些距离。
云缨对药材不感兴趣,虽然谢锦荀总是想要教会她如何辨认那些药材,但其实她只记住了寥寥几个。不过最近,她倒是对刺绣有些兴趣,正好谢锦荀不在,她便准备去找戚大娘教教她。
正欲前往戚大娘的住处,远处便传来樊胡萧浑厚的声音:“阿缨!”
云缨脚步一顿,侧首望去,那道熟悉的高壮身影向她疾趋而来,离得近了,一张黝黑的面孔便呈现在眼前,纵横脸上的狞恶刀疤也倒映在她乌黑的瞳眸中。
这道刀疤是前朝宫变时,他为了保护年幼的小殿下而留下的。
是荣耀,同时也是耻辱。
即便谢平方有祛疤的药膏,樊胡萧也不愿用,他需要这道深刻在脸上的伤痕,去铭记二十几年前那场凝聚屈辱的灾祸。
风卷落飘雪,亲吻在云缨莹白的脸颊上,她的杏眼明澈而清润,看着他的目光总是柔软无害的,不再像从前那样浮起丝丝畏怯。
樊胡萧在她跟前站定,他刚从书房逃离出来,隔着老远就看见她绰约的身影。
这几日,长明寨的人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云缨和裴忱之间那股疏离冷淡的氛围。
这两人中间仿佛竖立了一道无形的风墙,将他们的距离越推越远。
但偏偏二人又心系彼此,尤其是裴忱,尽管他漠然的面庞惯常感知不到情绪,但那双不辨喜怒的深眸射向樊胡萧时,森冷的寒气瞬间笼罩过来,激得他汗毛倒竖,几乎要在他身上凝结成冰。
这让书房一众人等苦不堪言,没人敢在裴忱面前讨不痛快,樊胡萧只能从云缨这里下手。
他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性子,挠着头单刀直入道:“阿缨,你同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吗?”
其实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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