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加了一件水红色肚兜,勉强遮住了几个要紧的位置。
庆王的目光落在梁慕尘身上,灼得梁慕尘有些疼,垂下眼眸不敢与他对视,低声解释道:“我带来的箱笼都没来得及拆,这屋里只有这一件寝衣。”
“无妨。”庆王收回目光,径自躺到了榻上。
这个过程中,庆王没有多看梁慕尘一眼,梁慕尘待他歇下,方才灭了灯烛,在他身边躺下。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庆王呼吸平缓,不疾不徐,梁慕尘却显得急促紧张,甚至连怦怦怦的心跳都能听到。
“你不用做那么多事,也用不着担心以后的日子,我根本没想过为难你。”庆王的声音极为平淡,但在一片黑暗中,这声音听起来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
梁慕尘忽然镇定了下来。
她转过身,面朝庆王躺着。
“那王爷知道我现在在担心什么吗?”
庆王侧了一下头,黑暗中看不清梁慕尘的脸庞,只看得见她乌黑的眸子闪着光。
“那你在想什么?”
“我……我想钻到你的被窝里去,可是我怕你把我踢下去。”
庆王忽然轻笑出了声,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热乎乎的人就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
庆王府,文心苑。
“王妃,快子时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您还要进宫呢!”
皇帝和皇后对梁慕尘嫁进王府的事都极为重视,虽然没有让庆王去迎亲,但宫里来人说好了,明日一早带上梁慕尘进宫请安。
庆王妃陈妗如看了一眼手边的安神汤,反是吩咐宫女给她端一杯茶。
宫女无奈,只得依言给她上茶。
“王妃。”珠帘一挑,走进来一个老成持重的嬷嬷。
“寒霜院那边如何?”
嬷嬷低下头:“王爷今晚歇在那边了。”
庆王妃目光一动,“王爷是个细心的人,洞房这出戏总得演好了才能给父皇母后一个交代。”从前她跟庆王洞房的时候,庆王也是歇在了屋里的。
“王妃,千万不能大意,那个侧妃奴婢瞧着不简单哪。”
“怎么说?”
嬷嬷使了个眼色,屋里伺候的丫鬟立马退了出去。
“王妃,奴婢听寒霜院里的人说,先前王爷进屋片刻便要离开,梁侧妃竟然抓着王爷的袖子不让他走,自己都滚到廊下了,丢人至极。”
“王爷什么反应?”
“王爷是谦谦君子,她既摔了,王爷便拉了她起来,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又把王爷请回了屋,之后王爷就歇下了。”嬷嬷说到最后,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想她堂堂侯府嫡女,没想到竟会这些勾栏做派!”
“怕什么?她若是能哄得刘礼开心,也省了我一桩麻烦。”庆王妃淡淡道。
眼见得庆王妃目光越发幽深,嬷嬷脸上的愁云渐渐密布。
她是从小看着庆王妃长大的人,自然知道庆王妃的心结在哪里,心知无法劝解,也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庆王妃道:“你说,刘礼今晚会碰她吗?”
碰?
寒霜斋的人同她说了,屋里有动静,恐怕……
嬷嬷心中咯噔一下,原以为庆王妃又在感怀太子的事,没想到竟然是在想庆王的事,顿时按下梁慕尘的事不表,喜道:“王妃终于想通了?”
庆王妃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脸上全是嘲讽:“刘礼这个人,样样比不上太子,却又不服气。当初皇后姨母把我赐婚给他,我不肯跟他洞房,他也赌气不理我。如今这梁慕尘跟我一样,都是想进东宫进不了的人,他不碰我,居然去碰了梁慕尘。”
“王爷本不想碰那蹄子的,只怪那蹄子太不要脸。王妃行事太过端庄,若是能像那蹄子一般,王爷早就……”嬷嬷安慰道,“王妃不必着急,只要王妃想通了,什么时候都不晚。我记得小时候,庆王待王妃特别好,隔三差五地就送木雕到咱们公府来。王妃若想跟王爷修好,那小蹄子根本没有机会。王妃,你能想通,真是大喜,真真是大喜了。”
庆王妃眸光微冷。
想通?能想通吗?这世上的男人,没有哪个比得上刘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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