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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第3页/共3页)

遵方才安茹的提点,想默默把糕点放下就走,然而就在这时候,太子冷不丁地开了口:“何事?”

“元宝殿下尝到这豌豆黄好吃,送过来给殿下尝尝。”

“也好。”太子拿帕子擦了手,依言尝了一块。

溶溶见他尝也尝过了,正准备退下,却听到他又发了话。

“那儿有碟松子儿,拨了吧。”

他竟然要留自己在这里剥松子?溶溶无奈,却不得不听命行事,有些恼怒地朝太子瞪过去,他已经坐在了方才梁慕尘坐的地方,手里拿起了白色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这里?”梁慕尘有些不解,“这是死棋,破不了局。不出十个子,我就能赢。”

“试试。”太子答得简单。

梁慕尘拿起黑子,自信地落了下去。

溶溶看着他们俩一来一往地下棋,自己坐在旁边的绣墩上,剥起了松子。剥松子听起来不难,却是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要是溶溶自己吃,她可以用牙磕,可太子和梁慕尘要吃,如何能用牙磕?

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剥了三四颗。

叹口气,一抬眼就看见跟前两个神仙一样的男女在对弈。

太子就不说了,身上穿着简单的袍子,只是坐在那里,凉亭外头的光亮就将他的侧脸勾勒得清隽俊逸。梁慕尘坐在他的对面,丝毫不相形见绌,五分钟灵毓秀,五分闭月羞花,合在一起便是毫无缺陷的绝色佳人。更难得的是梁慕尘出身高贵。威远侯府满门忠烈,是天下人口耳传颂的名门望族,这样的出身,足以配得上皇太子妃的位置。

今日御花园里这一出戏,昭阳公主心里有数,谢元蕤心里有数,溶溶自然也心里有数。

梁慕尘应当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了。

溶溶看着与太子对弈的梁慕尘,心里并无什么嫉妒,她和梁慕尘是完全不同的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你说地上跑的草鸡会去羡慕天上的凤凰吗?

不,不会的,草鸡只想在地里刨点食求个安稳,至于天上的凤凰长什么样,草鸡不关心。

“嘶——”溶溶的心绪正在天上飘着,忽然觉得指尖一阵嘶疼,忍不住唤出了声。

“白子果真被你走活了!”梁慕尘手里抓着黑子,再一次不知该落到哪里去,“殿下棋艺卓绝,臣女实在佩服。”

太子却是皱了皱眉,侧首看向旁边的溶溶:“怎么了?”

“奴婢刚才不小心……”

“过来。”太子打断了溶溶的回话。

溶溶只好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去,正欲跪下请罪,他却伸手捏住住了溶溶的手指。

其实并不严重,只是指尖被松子壳戳出了一个小口子,冒了一点点血。不过她的手指白皙细长,那一点点血格外令人瞩目。

“殿下。”溶溶感受到梁慕尘的目光,顿时有些不自在。

太子松了手,漫不经心的说了句:“笨手笨脚,下去吧。”

嫌她笨,扰了他跟梁慕尘下棋的雅兴么?

其实只要他肯把自己撵走,她就再也不会再碍他们的眼。可溶溶知道他的性子,若他真的讨厌自己,绝不会握着自己的手查看。

溶溶走出凉亭,只觉得一颗心狂跳不已。

一直在说讨厌他,讨厌他,可只要他稍稍接近自己一点,就会立刻被他扰乱心神。

“溶溶,你的手没事吧?”凉亭外,安茹见她出来了,便上前问道。

“无事,是我方才不小心,千岁爷说想吃松子,请嬷嬷重新遣人进去伺候吧。”

安茹笑得无奈。皇后娘娘挪动凤驾走去赏花,还不是为了让太子和梁慕尘能在里头不受打扰的下棋,谁曾想元宝殿下会让薛溶溶进去送豌豆黄,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会让薛溶溶剥松子,更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当着梁慕尘的面去查看薛溶溶手上的伤。

身为皇后的心腹,安茹必须做点什么,否则皇上和皇后这一番苦心可就白费了。

“溶溶,你随我去那边,我给你止血上药。”

“这点小伤,上不上药都行,嬷嬷不必那么麻烦的。”

“小伤也不可小觑啊。”安茹不由分说,拉着溶溶进了御花园旁边的一间屋子。

或许是因为安茹跟安澜姑姑说话的口吻很像,溶溶对安茹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恭敬站在安茹跟前,任由她替自己擦去手指的血,洒上外伤药。

“还好,血已经止住了。”安茹道。

“多谢嬷嬷。”

安茹微笑着打量着溶溶,“坐下,咱们说几句话。”

溶溶有些惶恐,依言坐下:“嬷嬷有何指教?”

“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人,我比你多吃十几年的盐罢了,谈不上什么指教。我瞧着你是个安分的人,因此才愿意多说几句,若你不爱听,权当没听过便是。”

“嬷嬷尽管直说。”

“你觉得梁慕尘小姐如何?”

如何?

梁慕尘如何哪里轮得到自己评说?溶溶怔忪片刻,立时便明白了安茹的用意,旋即道:“梁小姐生得很美,蕙质兰心,秀外慧中,能与太子对弈,又是威远侯的姑娘,说一句天之骄女也不为过。”

“溶溶,你能这么想很好,”安茹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一点皇后娘娘她是知道的。眼下,只要你规矩行事,不要处处想着争先出风头,皇后娘娘不会忘记你的。”

争先出风头?溶溶知道安茹误会了自己,急忙道:“嬷嬷,我会留在东宫是因为元宝殿下,并非我对太子殿下有什么痴心妄想。我……我真的没想去跟梁小姐比什么的。”

安茹抬起手掌,示意溶溶别说下去。

“姑娘的事,皇后娘娘心里有数,该说的我都说了,只要你本分一些,往后太子殿下身边自然会有你的位置。一会儿主子们该用午膳了,走吧。”

溶溶心中郁结,却无法开口辩驳。

安茹说得有她的道理,太子对自己确实有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想法,她的辩驳想来在安茹那边着实可笑。安茹定然以为方才在凉亭中自己使了什么媚术才让太子当着梁慕尘的面握自己的手。

都怪他,都怪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