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迎银回到了小区, 刚刚受惊的心脏还在微微跳动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阮迎银上回在小区见到那两只布偶猫后,便对回单元楼的路有了点心理阴影。
万华小区是中档小区,这会到了晚上,灯光把路两旁照得很亮。
但阮迎银还是害怕从哪来突然间窜出两只猫,一脸戒备的左顾右盼,见一片静谧后, 立马挥动双腿, 快速地跑回了单元楼。
她好不容易松口气,回到楼层,又怕江邢远堵她。
毕竟刚刚,她可是直接从他身边逃走了。虽然她不是很明白, 江邢远为什么莫名其妙带她去酒吧。
可是江邢远向来阴晴不定,没人能猜透他在想什么。
幸好,门外也是静悄悄的一片。阮迎银连忙打开门, 闪进了自己家里。
到家之后的第一步, 她便把藏着的碗找了出来,舀了一勺瓜子仁, 赶紧放进嘴里。瓜子仁香而甜,缓和了阮迎银的情绪。
她长长吐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 慢慢地静下心来, 然后继续背英语词典。
之后的江邢远很忙, 阮迎银在家里或者在学校, 都很少看到他。他自从那晚强行带她去酒吧后,再没联系过她。
她想起书中的剧情,大致估量了一下时间。
书中,重生一年之后,步入高二的江邢远开始创建他日后的商业帝国。这段时间,在书中剧情里,江邢远隐瞒身份,在暗地里争夺一个大项目。
过程很凶险,作者把这段剧情描写的跌宕起伏,江邢远甚至遭遇了伏击,差点命丧黄泉。但结果不会改变,最后胜利的只会是江邢远。
这让阮迎银暗地里大大松了一口气,趁他在外头拼搏的时候,赶紧学习各科目,特别是英语。争取第二次月考,考过会写作文的江邢远。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马上来到10月底,开始了第二次月考。
第一名的阮迎银自然坐在了第一的宝座上。她身后便是江邢远,然而江邢远还没来,他的位置空着。
离考试时间越来越近,第一考场的尖子生们都在位置上坐着,争取在最后几分钟多看点书。阮迎银昨晚学到凌晨两点,把所有知识点都理顺了,所以她这次来考试,连书都没有带。
她在专注地咬着口里的奶片。奶片是她在路上的小卖部买的,一块钱一排,白白的,很脆很甜,她很喜欢。
就在这时,江邢远姗姗来迟。
沁中要求所有学生穿校服,哪怕是月考的时候,否则不让进校门。江邢远于是在他自己的便服外随意套了件秋款薄长袖。
他走进来的时候,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衣摆微扬。校服本身就带着青春气,然而在他身上,却平白多了点凌厉,仿佛冬日肃杀的劲风。
半个月没见,他廋了一些,下巴线条显得更加的锋利。而且额前碎发也长了许多,微遮他的眉眼,让他更显深不可测。
他的唇色有些苍白。
江邢远扫了一眼阮迎银,目光幽冷。
阮迎银垂下眼睛,咬奶片的动作下意识放轻,默默地吞了下去。
他挑了挑眉,在她后边的位置坐下。
江邢远受伤了。看过书的阮迎银很清楚,也知道受伤的江邢远会更加危险,所以她下意识挺直了背脊,争取背部离他的桌子越远越好。
哪想江邢远一脚就踩在她凳子的横杆上,左手伸了过去,抓住她校服,收紧五指。
阮迎银被他拉了过去。一时不备,她下意识轻叫一声,双腿在半空中踢腾了一下。
江邢远微低着头,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低沉,弄得阮迎银很紧张:“笔给我一支。”仔细听,能听到几分隐藏得很好的虚弱。
阮迎银点点头,小声道:“你得先放开我。”
江邢远的舌抵在口腔壁间,轻笑一声松开了手,靠回椅背,翘着二郎腿,等着阮迎银把笔上供。
这些日子,他忙着其他事情,只得把阮迎银先放在一边。现在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接下来就是解决阮迎银了。
那日酒吧过后,阮迎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陷。
她看着桌子上的六只黑色水笔,每只笔都是粉色白色,上头都多多少少有些卡通图案,大多数都是卡通鼠。
其中有一只是小猪崽图案的,阮迎银很喜欢这只笔的外观,唯一有点缺陷就是那是猪崽,不是鼠类。
但是看在外观的份上,她还是买了。
阮迎银修长的手指在六只笔上一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小猪崽的笔,递给了后头的江邢远。
江邢远嘴角微抿,皱着眉头,很是嫌弃的接了过来:“你这买的都是什么笔?”
阮迎银眨眨眼睛,无视他的嫌弃:“很贵的笔,二十元一只。”
想了想,转身前不放心的轻声嘱咐:“江同学,用完记得还给我啊。”
江邢远无所谓的抖着脚尖,轻嗤了一声。
最后,江邢远不仅没把笔还给她,第二天的考试又找她要了一支。
阮迎银抓着校裤咬唇问道:“我昨天借你的那只笔……”
江邢远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意:“扔了。”
“……”阮迎银的手握成了拳头,她不动声色地瞪了江邢远一眼,心想她这次月考一定要考过他!
阮迎银有点怂,尽管如此,她迎着江邢远打量的视线,最后还是忍痛把五支鼠分给了他一支,转身前依旧不死心的嘱咐:“江同学,记得把笔还给我啊。”
最后自然也是没有还。
月考之后的两天,便是秋季运动会。
这两天,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天气晴朗,桂花飘香。
身边的同学一个一个热情高涨,都十分激动。
阮迎银却有些愁。她报的100米在运动会第二天,第一天其实是没有她的项目的。但是学校依旧要让大家参加。
她不喜欢阳光,不喜欢太刺眼的光亮,于是每日就算坐在看台上,也穿着防晒衣,带着防晒帽,手边一定还有她那把很大的遮阳伞。
李彤是体育委员,在前边忙活。和阮迎银一样,只报了100米的崔晴烟便陪着她坐在后头。
现在进行的是男子100米决赛,看台下方围满了学生,一个个挤着喊着,十分激动,到处都是尖叫声。
手里拿着英语单词的阮迎银抬起头,朝下方看了一眼。
杨同与就算这段时间用了美肤水,皮肤白了一些。但他每日依旧篮球足球不离身,和旁边的人比,也依旧黑得显眼,黑得别致。
他跑在第一,快步朝终点冲去。
终点处,短头发的李彤跳得老高,激动地大喊:“杨大黑!!!冲啊!!!”
班主任刘琴也很激动,但乍一听见李彤的喊叫声,下意识往旁边避开了几步。
就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杨同与已经冲到了重点,撞下了彩带。
李彤拿了瓶矿泉水就迎了过去,用矿泉水瓶拍拍杨同与厚实的胳膊肌肉:“不错啊,杨大黑,没给我们班丢脸!”
杨同与大口喘着气,神情骄傲:“那是,不过也亏远哥没参加,否则第一,肯定是远哥。”
“也是。”李彤想起高一时接力赛,江邢远那恐怖的速度,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杨同与道。
李彤也不谦虚:“放心,今年100米冠军,姐我非拿到手不可。”
不远处,听到这句话的杨清微眉眼微动,兀自笑了。
她查过高一李彤的100米成绩,确实很厉害,但是依旧比不上她。
小时候,她妈妈一个人带她长大,家里贫困,连基本生活都成问题。小学上学,没有钱坐公交,她都是跑着上下学的。
就这样练出来了,想到这些,杨清微笑容一淡,神色有几分苦涩。小时候她和妈妈实在过得太苦,苦到现在她想到,还是觉得那时候的生活简直是一场噩梦。
这就是为什么,她无论如何都不愿再回到过去。也是因为这样,她才如此怨恨阮迎银。如果不是阮迎银和她妈,她的生活不该这样子的!
旁边的梁渊在悄悄看着看台上坐着的阮迎银,收回视线的时候,偶然往身边的杨清微一瞥,神色愣了一下,问道:“清微,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
杨清微摇摇头,本来不想说。只是在触及到梁渊的目光时,她改变了主意,把小时候的跑步上下学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
梁渊眼里泛着几分同情:“清微,你……”
“没事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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