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如此安静的独处时间。

四目相对，什么也不说，只是贪婪地将对方的每一根发丝，每一根睫毛，每一寸肌肤都记入脑海中，怎么看也看不够，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的青葱年代，再没有其他任何人，只有彼此，唯有彼此。

过去的十年，让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变成了沉稳英朗的才俊，眉眼中少了年少时的青涩，多了些凌厉的锋芒与掌控一切的气势，唯一不变的，是他看着她时，那种温柔的小心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藏在心底，再也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与磨难。

而她的变化比他更大，从昔日那个内向柔弱，毫无主见的少女，变成了如今温润柔美的女人，眉眼中再也不见昔日的犹豫柔弱，眼神在时光的淬炼中变得更加纯净明亮，充满了自信和勇气。

在看到他一如既往的眼神时，她忽然一下子不再害怕，不再担心。脸上的伤口是否会破相都已不重要，经过这次劫难，他们能活下来，还能看到彼此，此刻的相守，已经比任何事更重要。

就这样握着手，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两个护士笑眯眯地拿着盐水瓶走了进来，看了看他们挂着的吊瓶几乎空了，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都快滴完了怎么也不按铃叫人啊？你不是说你自己会看着的吗？你看看，差点儿就打进空气去了，要出事故怎么办？”

“就是，人都醒了，也不知道看看……”

苏晓曼和程方毅对视一眼，老老实实地接受批评，谁也不好意思说，醒来时太过激动，一时只顾着两情缠绵，哪里还能看得到上面挂着的吊瓶还剩多少。

护士教训了他们一顿，给他们换上了新的药水继续输液，方才说道：“你们啊，都伤得不轻，可别光顾着恩爱，伤口的线崩断了的话，可得再受一次罪呢！”

苏晓曼的一张脸顿时变成了大红布，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程方毅却怎么也不肯松手，只是冲着护士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了，没事你们就出去吧，有事我会按铃的！”

那护士红着脸瞥了他一眼，拉着同伴匆匆地跑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隐隐丢下一句，“哇……他生气的样子……好帅啊！”

那声音和语气太过夸张，苏晓曼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出声来，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笑容还没展开，就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程方毅看在眼里，原本还有点生气，一看到她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就立刻心疼起来，终于放开了她的手，伸手在她眼角抹了抹，轻声说道：“别哭，伤口不能沾水的。”

苏晓曼点点头，看着他额头上贴着的纱布，忽然问道：“你的伤口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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