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
德克济克仍在滔滔不绝。
忽然,不远处的丛林中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打断了吉勒占对父亲的怨言。
德克济克立马闭嘴拿起短弓,吉勒占也抽出了腰间匕首。
二人对视一眼,举起兵刃,缓缓上前。
待两人见到树丛中若隐若现的鹿角,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在德克济克眼神示意之下,二人放轻脚步,随后猛然向前扑去,压倒一片枝条。
再定睛一看,地上只有鹿角,却不见半点鹿的踪迹。
正欲起身,周边突现数人,几支短矛抵在二人腰间,又有人取来绳索,将两人脖子套了。
只听有“强人”嚷了句两人听不懂的话。
腰间压力一松,颈部突兀一紧,两人上半身直起,呈跪状。
后面先各一人拉着绳,又一人踩着膝弯。
拉绳的力松了些许,两人得着机会吸口气,顺带着偷瞄这些“强人”。
不看倒也罢,一看令人心惊,再见叫人胆寒。
入眼三人,身着短甲,内凭黑衣为衬,肩、背、腰、膊处又以豺、狼、虎、豹等走兽毛皮为饰,手中各执刀、叉。
灰面白牙,不张嘴时,只见得眼珠在动,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如此打扮,二人不由想到汉人口中山神精怪。
吉勒占面色铁青,全身颤抖着,若不是绳索套着,只怕要栽倒在地。
年长些的德克济克稍好些,不过依然是头皮发麻、嘴唇打颤。
见到“鬼怪”们束着发,德克济克暗道一声“坏了”。
这些“鬼”好巧不巧还是汉“鬼”!
人是对付不了鬼神的,不过自家人能将汉人杀得溃不成军,自家鬼按道理也能压汉“鬼”一头。
德克济克当机立断。
“老爷饶命……”
他本想磕头,终因脖上绳索而失败,好在嘴没被封,先假意讨饶,实则在心底祈求自家神灵庇佑。
然而,他面前的并不是什么鬼,而是对岸朝鲜的义州采参队。
所以,德克济克想要呼唤几个“鞑鬼”支援的想法属实是异想天开。
但此时采参队内部似乎起了些争执。
“钟领队,他们年纪再小也是鞑子,是鞑子就该杀,难道你忘记他们在义州杀了多少人吗?”
“是啊,赵大人只说一颗人头换一石粮,可不分男女老少。再说了,咱们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参没搞到多少,至少每个弟兄得拿石粮回去吧?他们几个有了,我的粮还没着落!”
“钟领队,你未成家,不知柴米贵,我们可都是有家人要养活的。”
听着同伴们略带责备意味的话语,钟桦有些茫然。
只是两个月,曾经质朴、和善的村民们竟变得如此残暴。
“干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带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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