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就没事了。”孟观潮温声提醒道,“除了这些,别的你最好别管,管出意料之外的事,不是你能受得了的。”
“这一点你只管放心。”
“回吧。你这动辄哭动辄跪的毛病,几时能改?”孟观潮说着,转身出门。
康清辉进京之后,便遵循了孟大老爷的意思,住进了一所孟府长房的别院,见了一些孟大老爷希望他见的人。
见的人里面,包括徐老太爷、徐二老爷、徐检。
每一日,他享有的是锦衣玉食,一如在家中。但他知道,只要自己有异常的行径,便会有人将他当场拿下。
但他一点都不担心。
来之前,就已做了周密的安排。能让他成为笼中鸟的人,委实不多。
这一阵,出乎他意料的,是徐家。
他以为,徐家不论发生任何事,都是因拥立靖王而起。那种事,错也便错了,局外人倒是不需多思多虑。
可是,来到京城这一段时日,随着与徐家的人来往,他渐渐觉出了不对:徐家老太爷,根本就是明里道貌岸然、暗里小肚鸡肠歹毒下作的货色,徐二老爷、徐检也是。
在孟府老大与老四起争端的时候,他们在斟酌的,居然是借机谋得益处?
能谋得什么益处?徐幼微是太傅的发妻,他们却将她搁置一旁,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还理直气壮地说这是目光长远之人才会有的考量。
他们想借助两广总督与孟府的权势,起复老太爷与二老爷。
他们,居然想帮助孟大老爷扳倒孟观潮。
他们为了这些,可以失去做人的下限,连当初孟观潮与徐幼微的亲事都不介意利用起来做文章,别的就更不需说了。
他差点儿被恶心死。
他不明白,那么美好、单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生于那样一个家族?
因为这一点,明里暗里的,打听徐如山其人。不愿多说的,三两句打发他,愿意多说几句的,便忍不住感叹徐如山什么都好,却是愚孝之人。
于是,他就慢慢地琢磨出原委了。
于是,不论何事,不论对孟府长房还是徐家老太爷,都只是口头应允,暗里则是劝告父亲定要审时度势。
属于惊喜的事件,自然是徐如山脱离宗族的事。他几乎忍不住拍手叫好。
至今日,终于有了最终的结果,孟家长房父子先后落网。
终于,不用再担心徐家,不用再担心孟四夫人。
这晚,孟观潮较为少见地早早回房。
彼时徐幼微在指点林漪习字,也就随他去。
回到房里,洗漱歇下的时候,夜已深沉。
他睡得很沉。
她借着灯光细细打量着他。
清瘦的轮廓线条锐利,眉宇舒展,浓密的长睫被灯光打出一片小小的暗影,唇角不笑也似含着一点笑意。
让人觉得丝毫危险、威胁也无的他,也只有这种时刻吧?
她亲了亲他面颊,熄了灯,无声躺下,在静谧的氛围中睡去。
恍然醒来的时候,看到净房里有灯光蔓延至室内,身侧已经空了。是他去洗漱了。
徐幼微闭上眼睛,想继续睡,却没了睡意。很多事需要细细思量,偏偏精力集中不起来,陷入空茫状态。
她又睁开眼睛,看着水红色帘帐出神。
孟观潮转回寝室,丢下披在身上的外袍,现出精瘦的上身、套着中裤的修长双腿。借着净房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分外清晰地看到她明亮的双眸。
徐幼微静静对上他视线,弯唇浅笑。
“吵醒你了?”他俯身吻了吻她面颊。
徐幼微轻声回道:“不是。”
孟观潮的手覆上她脸颊,轻捏住她尖尖的小下巴。感觉她像只柔顺的猫儿一样,却又显得心不在焉。
“去哪儿神游了?”他手指点了点她心口。
“哪有。”她是真觉得冤枉。
他就笑笑地,纠缠着她唇舌。
徐幼微的手无意识地落在他肩头,迎合着他越来越浓烈的热切,给予回应。
呼吸焦灼在一起,气息逐渐紊乱。
他的手的手势唇齿描摹着她上肢的曲线,喉咙中逸出低低叹息。如此纤细柔美,这一刻她亦柔顺似水。
徐幼微渐渐难以再平静对待,勾低他身形,笨拙地去为他除去所剩衣物。
“小猫。”他语声低哑,含着浓烈的情慾。
“嗯。”徐幼微含糊应声。
他身形覆上。
她展臂环住他。
黑暗总是让人觉得冰冷,有他在的时候却是不同。
因着低哑或轻颤的语声,急促或低低的喘息,让室内旖旎蔓延,风情流转。
……
孟观潮的手温柔流连在那一方柔软,细细摩挲。
徐幼微觉得脸颊烧得厉害,语不成调地抱怨着,试图阻止。
他以吻封唇,将她言语泯灭于唇齿交错之间,温柔探寻她最深处的秘密。
她迷茫地睁大眼睛,慢慢开始陷入他似是无处不在的灼热、热切。
他不允许她始终似是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观,时时刻刻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不容漠视,更不容易忽视。
她在他怀里,终是陷入头脑混沌的沉沦。
同样的一晚,原冲和李之澄却过得很不消停。
原因也简单——
原冲下衙后,照常哄着儿子。
南哥儿却说:“我想兆年了。”
他问为什么。
南哥儿眨了眨眼睛,“他会给我做菜吃。”
他就哦了一声,说明天吧,明天让他来见你。
心里却怎么都不是滋味。
于是,大晚上的,他却去了小厨房,对灶上的厨娘说:“不论怎样,后天早上之前,我要做出四菜一汤,你得教我。”
厨娘恨不得要哭了,“五老爷,这哪儿是一蹴而就的事儿啊?您不应该不明白这道理。”
原冲掂着菜刀,“你别慌、也别怕,就把我当成给你打下手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约束,知道么?”
厨娘称是,却是腹诽道:别约束,怎么敢呢?
原冲又道:“别只做凉拌菜、汤羹,我要炒菜。”
“好好好。”厨娘除了应承,哪里敢说不行,“您想学哪几道菜?”
原冲挠了挠额头。他想做琵琶大虾、蟹粉狮子头,还想做野鸭桃仁丁——想又有什么用,根本就不能成。
他正头疼的时候,李之澄施施然走进门来。
厨娘和灶上的婆子小丫鬟慌忙行礼。
“下去吧。”李之澄把小厨房里的人都遣了,这才走到原冲面前,点了点他面颊,“心烦了?”
“不烦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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