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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第2页/共3页)

去了别处。

“随后,李夫人病故,李小姐守孝。这期间,老五找不到人,我们知情与否,也没法子不是?自然就不会跟外人提及。”

说到这儿,她转头,视线扫过三个妯娌,“你们说,这样合情理么?”

三个人频频点头,“合情理。”

原四夫人更是道:“谁家不是一样?总会有一些不能对外人说的事。”

原二老爷慢条斯理地道:“李夫人病故多久了?”略停一停就继续道,“不管那些,险些就把女儿逼吝死的人,哪里值得李小姐为她守孝。况且,李小姐又不是出嫁,我们只是要风风光光地把她迎进门。”

“没错!”原三老爷道,“况且,听起来,李夫人在金陵并不张扬,也绝不会与官场中人走动,这点儿小文章,容易做。”

原四老爷却是一直笑望着原冲,“你小子,我之前一时怀疑你有意中人,一时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眼下好了,大家伙儿都能心安了。”

原大老爷则一直望着不动声色的双亲,“爹、娘,你们倒是给句准话啊。这事儿得抓紧办。”

原二夫人有些紧张兮兮的,“不会是气老五一直没告诉你们吧?他不是找不到人么?”

原三夫人想的更深一层,“或者是气李小姐一直没给老五音讯?那不是没法子么?满天下有几个像她似的,过得那么苦?”

“就是啊。”原大夫人和四夫人异口同声。

之后,室内又陷入静寂。

四对夫妻、八双眼,齐齐望着老夫妻二人。

老爷子与老夫人这才笑了,笑容里透着喜悦与欣慰。

孟观潮笑着起身,走到老爷子、老夫人跟前,“要说治家有方,我只服您二位。”

“太抬举我们了。”老爷子笑道。

孟观潮向两位老人家行礼,又对四对夫妻恭敬行礼,“诸位哥哥嫂嫂,我替我师妹多谢你们。我放心了,回家给师妹准备嫁妆。”

“嗳,那可不行。”原大夫人立时道,“我们帮她筹备就是了,你别管那些。”

孟观潮笑着转身,大步流星往外走,打个手势,“你别管那些才是真的,好好儿准备宴席就是了。”

原老夫人吩咐幺儿:“你去送送观潮。”

原冲笑着应声,快步追出门去。

原大夫人叹息道:“老五和观潮,真是胜似手足。”

原老夫人笑眯眯地点头,“谁说不是。阿冲到底是有福气的人。”说着,就想到了酷似幺儿的南哥儿,笑意更浓。

当夜,孟观潮半夜三更才回房。

徐幼微醒了,问他事情是否顺利。

孟观潮就说了在原家的见闻,末了叹息:“没有人把担负的凶险当回事,两辈人之间,相互担心有人反对。那是一个家族,孟府也是一个家族。”

“原家,的确是让人艳羡的门第。”徐幼微也生出诸多感慨。自己与他的家族,都是只有让人着急上火的份儿。

“原老爷子、老夫人,真是不简单的人物。”

“娘也是不简单的人物。”徐幼微笑道,“不然,往哪儿找这么好的孟观潮?”

他笑起来,随即道:“明日起,你和娘给之澄筹备嫁妆。她有产业,但我们的心意是另一回事。再收拾出个院落,留给她吉日之前住进来,嫁入原府。”

“嗯!放心吧。”

“明日我拨给你们几万两银钱,不够了就跟我说。”

“好。这种钱,我不会给你省的。”她说。

他笑着吻一吻她的唇。

翌日一大早,大老爷派人来传话:有要事,在东院的外院暖阁等。

孟观潮并不在意,和幼微一起用过早膳之后才去了暖阁。

大老爷开门见山:“我听到了不少闲话,说原冲和李之澄早已结为夫妻且有孩子了?”

孟观潮嗯了一声。

“胡扯。”大老爷冷笑一声,“不经过家族的婚事,就是苟合,生下的孩……”

孟观潮抄起手边茶盏,毫不手软地砸向大老爷。

动作太快,大老爷根本来不及闪避,额头便被结结实实砸中。片刻后,鲜血沁出。

孟观潮说:“老三那笔账,我跟你算过没有?于他而言,长兄如父,你是怎么教他的?带出了一个畜生,也有脸评判旁人?你给老五提鞋,我都替他嫌你手脏。”

大老爷取出帕子,掩住额头的伤口,冷笑出声,“你要成全他们,我看出来了。如此,日后遇到是非,不要怪我。”

“随你。”孟观潮闲闲道,“我不会让你儿子承袭爵位,不会让你儿子踏入官场,迟早会罢免你的官职。话放这儿了,没得改。有招儿你就想,没招儿你就死。”

大老爷拂袖而去。

三日后,逢舟被释放出诏狱。

同一日,窦家二小姐病故。

徐幼微当日回了娘家,才从母亲嘴里知晓那女子对孟观潮一往情深的事。

她愣了愣,随即道:“我真不知道这事情。横竖不关我们的事,您不需担心什么。”

徐夫人笑道:“我担心你心里别扭罢了,倒是没料到,你根本不知情。”

徐幼微笑一笑,“我婆婆,自来是对我隐瞒这些事的。”

“要惜福啊。”徐夫人握紧了女儿的手。

“会的,一定会。”徐幼微连声保证。

“那我就放心了。”徐夫人笑吟吟的,“有一段日子了,每日午间,观潮只要得空,都跟你爹爹一起用饭。你爹爹跟他学了不少治家的招数。”

徐幼微讶然。他都忙成什么样儿了?居然还跟父亲一起用午膳?而且,他从没跟她提过。

那个人啊……

她敛目,左手抚着右腕上的珍珠手链。

逢舟出了诏狱,已是半死不活的情形。至于缘故,不论谁问起,都只说是犯了忌讳所至。

逢氏回娘家看到父亲那个情形之后,对孟文晖及至孟府生出怨怼,回来便责问孟文晖为何让岳父落到这个境地。这是她从没想到过的——与孟文晖定亲那一日起,父亲就该被善待,不然她又为何嫁入孟家?到如今,却怎么是这个结果?

孟文晖却大发雷霆,将她训斥一通。

她不懂。他的反应,简直莫名其妙。

原冲、李之澄将要补办酒席,吉日定在十一月初十,消息很快传遍官场。

李之澄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每日带着南哥儿到孟府。

太夫人和林漪都很喜欢南哥儿。原老夫人隔一两日就打着串门的名义来孟府,每次都给南哥儿带来诸多衣物鞋袜玩具。

一次,原老夫人盘桓到傍晚才走,在垂花门外上马车的时候,望见了抱着南哥儿离开的李之澄。

原老夫人上了马车,经过李之澄身边的时候,唤之澄上车。

李之澄不得不从命,却有些尴尬。

南哥儿却不似母亲,见到老夫人,便笑着扑到她怀里,拉着长音儿道:“祖母——”

“嗳。南哥儿真乖。”原老夫人笑眯眯的抱住孙儿,哄了几句,腾出一手,握住了李之澄的手,“好孩子,你受苦了。”

李之澄立时泪盈于睫,“老夫人……”

原老夫人眼神慧黠,“也罢,今儿容着你,等进了门再改口。”

李之澄低了头。

原老夫人轻笑出声,拍了拍她的手,“你几位嫂嫂都很想见你和南哥儿,我怕你不自在,拦下了。南哥儿的祖父、几个伯父也很想见他,却不好意思来孟府,怕观潮笑他们。”

李之澄微笑,想了想,“那,明日起,每日下午,我让人把南哥儿送回什刹海——林漪下午上课,不能和南哥儿一起玩儿。”

“好啊,太好了。”原老夫人已知道,母子两个目前住在什刹海,为此,原冲每日下衙后总是先去看妻儿,耗到很晚才回原府。

李之澄犹豫片刻,道:“您别给南哥儿添置东西了。这一阵,孟太夫人、太傅、太傅夫人也是没完没了地赏他东西,加上您赏的,一个小库房怕是都盛不下。”

“他们三个可真是的,”原老夫人佯嗔道,“这种事也要跟我争。”

李之澄轻笑,“都是最好的人。”

原老夫人揽了揽她的肩,“到底,你还是有福气的,有那么好的师哥。”

李之澄则道:“是阿冲有福气。”观潮所做一切,固然是为了她和南哥儿,但若没有阿冲,他是否出手,便要两说了。

原老夫人笑得欣慰。之澄,是很通透的人。

马车临近府门,李之澄辞了老夫人,带着南哥儿下了马车——原冲的人手在等。

上了另一辆马车,路上,李之澄问南哥儿:“喜欢原冲么?”

南哥儿漂亮的大眼睛忽闪两下,“喜欢。其实,应该更喜欢孟伯父,但是……”

不管如何聪明、早慧,在这个年龄,表达心绪的言辞也有限。李之澄耐心地等着。

“但是,就是最喜欢他。”南哥儿说。

“觉得他更亲?”

“嗯!”

李之澄心里酸酸的,“那么,有没有想过,该叫他什么?”

“不知道呀。不准叫伯父、叔父、舅舅……”南哥儿很犯愁地挠了挠头,“那还能叫什么呀?”

“你最想要的那个人,是谁?”

南哥儿认真地思考着,忽然仰起脸,看着她,“爹爹?”

不知为何,李之澄险些落泪,“对。是娘亲不好,带着你,和他失散许久。如今重逢,他怕你怪他这么久才找到我们,就一直忍着,只让你唤他名字。”

“是真的吗?”南哥儿站起来,小脚丫踩在她腿上,认认真真地看住她。

“是真的。”

“哦。”

李之澄对他这反应有点儿懵,“你这样,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

“喜欢啊。”南哥儿说,“娘亲,你怎么这才告诉我呀?”

“嗯?”

“他总是很伤心,像伤心的大猫。”南哥儿有些郁闷,“因为我不喊他爹爹吗?”

李之澄心酸难忍,垂了眼睑。

“孟伯父有时也伤心,我知道。他……嗯……是爹爹的哥哥吗?”

“是。”李之澄语声有点儿哽咽了。

“哦。”南哥儿勾住她颈子,“见到爹爹,可以喊他爹爹了吗?”

李之澄紧紧地抱住儿子,“可以,可以的。”她不知道,是南哥儿早慧,还是所有三岁的孩童都如此,似善解人意的精灵。

“那,我们不会,和爹爹分开了吧?”

“……”李之澄沉默片刻,语气轻而坚定,“不会了,我们,再不会分开。”

再不会了。起码,她不会了。

是生是死,她要和他在一起。

不,不会死。

怎么舍得与孩子离散,怎么舍得与那些只给予她宽容理解的人离散。

舍不得的。

回到什刹海的别院,母子两个洗漱更衣之后,原冲便回来了。

南哥儿颠儿颠儿地跑到他跟前,随后,一双小手绞在一起,看着他,神色竟有点儿拧巴。

“混小子,怎么了?”原冲俯身,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瓜。

“嗯……”南哥儿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然后,轻声唤道,“爹、爹。”

原冲动容,一时间却因巨大的惊喜懵住了。他望向之澄。

李之澄对他一笑。

“乖儿子。”原冲把南哥儿抱起来,用力地亲了亲他的小脸儿,“怎么会有你这么聪明的小人儿?”

南哥儿抿着嘴笑,然后,小手摸了摸他的脸,“以后,不要伤心啦。”

“嗯!”原冲眼睛有些酸涩,“有你,我每日高兴还来不及。”

晚间,孟观潮留在梧桐书斋的后罩房,梳理太后、宁王、李之澄相关的信息。

常洛是妻奴不假,办事细致入微也是实情:与三个人相关的所有人,都附上画像;与三个人相关的所有已知的生平,都清晰有序地列出。

他将画像、各色人等的生平逐一张贴在雪白的墙壁上,来回踱步期间,反复参详。

太后慕容昕,十五入宫,十六诞下皇帝萧寒。

诸王争储的年月,宁王能力不济,却也因此得福:先帝看准他成不了气候,便没从重惩戒。

而宁王与李之澄之间,是有些渊源的:早在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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