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成?”徐老夫人立时道,“你若是不舒坦,到宴息室歇息一阵就是。好多话还没与你说,可不能急着走。”
徐幼微自顾自直起身来,退至厅堂居中的位置,笑盈盈的,“祖母,我说了,我还没痊愈呢,不能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徐老夫人瞥一眼她身侧两名丫鬟,“如此说来,你如今是把自身看得比亲人更重了?”
徐幼微看出她的顾忌,问:“您想与我说说这些?”
“自然。”徐老夫人又望向她的两名丫鬟。
徐幼微轻轻一抬手,示意侍书、怡墨退出。
两名丫鬟立时称是,行礼退下。
这情形,反倒让徐老夫人更为心惊:原本以为,那是孟观潮或孟太夫人安排的人手,照顾亦监视,而眼前这一幕则意味着,两个丫头对她唯命是从。
“您说。”徐幼微道。
徐老夫人道:“我只问你一句,你还是不是徐家的人?你还要不要这些亲人?”
徐幼微莞尔,“我自然出自徐家,自然要善待我的至亲。”善待二字,咬得有点儿重。
徐老夫人面色转为沉冷,“那么,你二叔、大哥的事情,你管不管?”
徐幼微失笑,继而认认真真地问:“我怎么管?我在徐家,惹过谁?敢惹谁?在娘家都这样,到了孟家,又敢惹谁?”
“可是……”徐老夫人结舌。
徐幼微轻叹一声,“我半死不活那两年,徐家也在获救之后安稳了两年,怎的我见好了,倒生出了这些是非?对了,”她好奇地问,“祖母,大哥到底为何触怒了太傅?”
这件事,她到今日也不清楚,没人肯告知。只是确定,徐检踩了线,到了孟观潮厌恶的地步。
这又是徐老夫人不能回答的问题。谁说,谁死——这是见过锦衣卫的长孙眼含恐惧地告诉她的话。
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小五,你变了。”
徐幼微再次恭敬行礼,直起身来,和声道:“下次相见,只盼着您能为我解开今日种种疑惑。若是不然,无从谈及其他。我笨,我不争气,我知道。对不住您了。”
到此时,仍是看似谦恭实则嘲讽地说话……“是谁教你这样的?你婆婆?那武夫?”徐老夫人语毕,凝住幼微。
幼微头戴珍珠头面,身着白色夏衫、淡粉色薄而多褶的裙子。
家常穿戴,背光而立,身形窈窕纤细,整个人却似在发光。
这样的一个美人,不再以家族为重……
徐幼微轻柔似和风的言语打断她思绪:“生死、病痛教我的。生死如一梦、大病如一梦的感触,我就不跟您啰嗦了,不敢惹您心烦。”
徐老夫人身形一震,到此时才知道,自己的过失在何处:她太急切了,最该表现出来的,是对小五切实的关心。
可是……这明明不是以前的小五会计较的,若有前例可循,她怎么会明知故犯?
“我这条命,是太傅与孟太夫人捡回来的。”徐幼微语带伤感,“我想着,最起码要做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是您教我的道理,您还记得么?更何况,还有出嫁从夫的老话儿摆着呢。”
徐老夫人抿着干燥的唇。全不在预料之中的情形,她已不能应对。
徐幼微欠一欠身,转身向外走去。
面南背北的厅堂,夏日璀璨的阳光映照入室。
抬眼一望,光影刺目。
徐老夫人道:“小五,你恨上我们了——除了你爹娘,你有怨恨。”不然,早就求孟观潮高抬贵手了,给老太爷与二房几分体面,只要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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