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把自己的破瓦罐也借出来了,生火熬药,几乎把宋瑜瑾的活都抢走了。
晚上程玉给两人送来了晚饭。
陈白彦一直在旁边陪着,直到后半夜才走。
等人走了,害怕沈独会发热会反复的宋瑜瑾干脆抱着被子睡在了沈独旁边,甚至还抓着他一只手,怕他半夜醒了叫人自己听不见。
沈独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的母亲。
她坐在回廊边上木槿花的阴影下,正在缝一件白底墨竹纹的衣服,用黑色的锦缎滚了边,一针一线,十分认真。
“铭朗,这件衣服缝好了,你就穿着它约上清露一起去逛灯会。”母亲脸上的笑容慈和而温暖,包含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骄傲与自豪:“这都城里啊,再也找不出比我儿还俊郎的男儿了,到时候你往人前一站,不知道要收到多少手帕香囊。”
窗下的成片的绿玉兰开的正好,馥郁的幽香沁人心脾,枝头的鸟雀吱吱喳喳,扑棱到他手边的的窗棂上,啄食着他撒在上面的米粒,无忧无虑。
“好啊。”沈独听到坐在窗边的竹椅上的自己含着笑意的回答:“到时候全都城的女子都挤在沈家门口求着做你的儿媳妇可别怪我。”
“不害臊,哪有这么夸自己的。”沈夫人白了他一眼。
“这不是娘你的意思吗?儿子照办了怎么还不如你的意?”
沈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前厅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年迈的管家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夫人,将军出事了!”
沈独仍旧记得,这一天,是沈家崩塌的开始,是沈铭朗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
一千羽林卫把沈家围得滴水不漏,闯入沈家开始杀人。
这场屠杀来的突然,犹如夏夜里的疾风暴雨,裹挟着无尽的杀意瞬间席卷了整个将军府。
小厮,丫鬟,管家……一个个熟悉的脸庞在惊惧中倒下,反抗的亲兵更是被全部当场绞杀,身首异处,温热的鲜血顺着鹅卵石铺的小路一直流到了他脚下。
沈铭朗在亲卫的帮助下护着母亲往外走,每一步都是踏石留痕的血脚印。
身边的亲卫浴血而战,一个个倒在他身边。
直到年迈的爷爷被人一把摔在他面前。
满头白发的老人满脸血污,被折断了双手,狼狈至极,可仍挺直了单薄身躯,不肯在闯入者的面前折了沈家的风骨,也不愿自己的孙子因为自己受人胁迫,催他快走。
“镇远将军沈廷安,勾结外邦,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今奉皇上旨意,诛杀叛党,凡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胡言乱语,廷安的为人我最清楚,他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沈夫人站在沈铭朗身边,清丽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峻,“我要进宫面见圣上,当面问个清楚。”
羽林卫首领的笑泛着冷意,扔出一叠泛黄的信件:“人证物证俱在,各位还是不要负隅顽抗,束手就擒吧!”
信封被血迹一点点浸湿,但熟悉沈廷安的都都看到上面是沈廷安的的笔迹!
沈家的人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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