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一袭白衣翩翩自林中转出来。
云舒负手于背,一步一步踏着柔软的杂草缓缓而来,临近二人面前,先是合手对着幼僖一揖,再客气地与秦陆白颔首见过。
对于他为何也会在这里,答案几乎是不言而喻。
秦陆白打开折扇轻轻摇着,看着云舒的眉眼间尽是潋滟笑意:“我道你早早退了刑部做什么去了,还以为是那些繁琐的案卷看得你眼花缭乱,故而回府上歇息了。没成想,你竟然来了这里。”又左右一看,略有惊讶,“就你一个人?”
云舒颔首回以浅笑:“秦侍郎与我不过前后脚退出刑部,我以为目的一样,但似乎又不太一样。”
云舒清明的眸子缓缓转动落在幼僖的身上,不过微一停留,也无出格之举。
秦陆白侧头看向幼僖,见她脸色已变,心底咯噔一下,突然很是为云舒担忧。
其实自云舒任官至今已快有半年,他们日常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多少也从旁人口中听到过那么一些闲言碎语。
云舒文采斐然,一手文章写得出神入化,对世事自有一番独到的见解,不知甩了二甲多远。当初景文帝任云舒为崇文苑校书时,还有不少人在暗地里为他抱不平,毕竟榜眼和探花都已入了各部有了实职,偏偏他却只任校书一职,此职还是虚职,不设品阶。
后来与他共事的大人与人相说时,说起云舒为人孤僻,独来独往,也不常与人交流闲话,偶尔他们念着同僚之谊主动搭话,他也只是淡淡回应,同僚关系一如薄纸,一戳即破。
而今景文帝擢升了云舒为刑部侍郎,与他为同僚,他方才觉得那些大人说的并不是虚言,反倒还有一件事忘了说。
他不止孤僻,还毒舌。
秦陆白现在深深觉得,云舒独来独往或许并不仅仅只是性格使然,就这三句一开口,两句噎死人的性格,估计很难能有朋友吧。
幼僖神色寡淡:“云侍郎初任刑部侍郎第一日就如此恪守尽责,当真是百姓之福,不负陛下所托。”
云舒细细咂摸这话,眸色清冷下来,又一转,唇边已噙着抹淡淡的笑:“郡主言重了,身在其职做何事,下官的心中自有一把秤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下官也心中有数,不会逾举。”
这话听在幼僖耳中,她脸色瞬间变了样。
逾举,说的是她身为后宫中人却管前朝事?
幼僖脸色难看至极,正要反唇相讥,忽听得身旁一声咳嗽,秦陆白忙抢先一步开口:“说到底都是为了破生辰纲一案,理应和气才对,我们自己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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