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
抓着裙子的手攥的死死的,安愿闭上眼睛。荆复洲是这世界上活着的修罗,论残忍,怕是无人能及。小小的骨灰罐被捧出来,她张了张嘴,眼泪大颗的滚落,荆复洲的怀抱收紧了,贴着她的脸,对老董轻轻扬了扬下巴。
骨灰罐被老董高高举起,随之吊起的还有安愿的心。破碎声响炸起,安愿心跳一滞,眼睁睁看着程祈的骨灰在自己眼前被风吹散。
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安愿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可偏偏身后的荆复洲手臂锁得紧,她被他搂抱着,眼眶红的快要滴血,胸中的东西翻滚着不能停歇。她眼神空茫,徒劳的伸了伸手,发现自己再不能触到他完整的灵魂,这才恍然惊醒似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像是痛极的表情:“程祈——”
腰身被狠狠的箍紧,荆复洲脸上的阴戾褪去,化为一片漠然。他漠然地抱着她,看她痛不欲生,却并不心疼:“安愿,现在你是不是终于该承认,程祈死了。”
程祈死了。
可她却还活着。
她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最终害得他骨灰散尽,等同于弃尸荒野。安愿忽然觉得一开始她就错了,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正义,她什么也不是,何苦来自讨苦吃,干着自以为伟大的勾当。她的伟大其实只成全了她自己,而这成全,最终还是被荆复洲一举击溃。
耳边是荆复洲低低的声音,他说安愿,程祈死了,你不需要再坚持那些东西。
她却恍若未闻,双眼一黑倒在他的怀里。
劳斯莱斯在鼓楼的院子里停下,有女人站在窗边朝下望。荆复洲率先下车,怀里抱着个苍白虚弱的女人,于是楼上的女人们没趣的散了,转头去想自己要买的化妆品和新出的包包。也有的女人觉得好奇,仔细瞧过去,却发现那被抱着的女人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好像断气了似的。
周凛早已经接到电话,等在客厅里。荆复洲一进门,他就起身迎了上来:“回来了?”
“昏『迷』很久了,还有点发烧。”荆复洲神『色』有些凝重,径直抱着安愿上楼,周凛拿了医『药』箱跟在后面,看向并肩走在他身边的老董:“怎么回事?”
“那女人男朋友是之前那个卧底,来洲哥身边报仇的,还好洲哥没被她算计进去。”老董说着撇撇嘴,转而又想起什么似的:“小周,要跟冉姐结婚了吧?日子定了没有?”
“还没有,等洲哥这边的事解决了再说吧。”
“什么洲哥啊,以后结了婚,洲哥也得叫你一声姐夫了哈哈。”
周凛礼貌地笑了笑,已经走到安愿房间门口,他跟着进去,老董就站在外边。安愿烧得厉害,周凛皱了皱眉,从医『药』箱里取出注『射』器。
荆复洲眼神晃了晃。
“让她睡着吧,我这几天就留在鼓楼,免得出了什么事还得折腾我来回跑。”周凛帮安愿打了针,转头看向荆复洲:“荆冉说想秋天结婚,洲哥你看这个时间是我们自己定还是?”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定。”荆复洲看着床上昏睡的安愿,显然对周凛的话题暂时无暇顾及。两个人于是沉默了下来,几分钟后,荆复洲再度开口:“把那个字给她纹上。”
周凛一愣:“什么?”
“那个檀字,给她纹在肩膀的伤疤上。”
“安小姐现在正发着烧,这样的话对身体……”
“能不能死?”荆复洲打断他。周凛又是一愣,有些讪讪地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
“那麻烦你了。”荆复洲一直阴沉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看看周凛那张气质温和干净的脸,补充了一句:“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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