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记得那天在机场,你是怎么跪在我面前的。那一跪我替程祈收着,他一直善良,等你死了说不定还会帮你求情,不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眼前的景物晃动起来,换了个诡异的方向。安愿被老董压制在门板上,这份防备也是可笑的,她到了这步田地,还能伤得了谁。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想杀她,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她再没了希冀,又哪来的忌惮。
“今天先到这,以后改天再聚。”荆复洲说着也站起来,脸『色』并不好看,只是在这一群人面前,强压着怒气。他其实极爱面子,大概是因为骨子里的自卑,安愿的话是把尖刀,直指他的软肋。
她今天穿的是长裙,被老董推搡着出门的时候脚下踉跄,险些摔倒。但没有人去照顾她的脚步,被塞进车里时,安愿肩膀上的细带差点被扯断,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轻蔑且骄傲地瞧着荆复洲。
好像她赢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劳斯莱斯是荆复洲的私人车,还没来得及在前后座位间安装隔板。老董透过后视镜,就能看见荆复洲铁青的脸。车子打了个转,外面天『色』已黑,老董下意识地打算开回鼓楼,却听到荆复洲冷冷的声音。
“改道,去看看我们安愿之前的小情人。”
程祈葬在哪里,荆复洲是早就调查好了的。夜『色』映着车内,他脸上的神『色』在车子拐弯准备上高速的时候稍稍缓和,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解开了几个扣子,看向身边面如死灰的安愿:“安愿,你要是不乖,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
她偏过头,把眼睛闭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她现如今只是一片孤岛,没有来路更没有归途,人们想要践踏那便肆意践踏,这世界的生生不息于她来说才是个最大的笑话。荆复洲能威胁她什么呢?也不过就是要她的命而已,但现在她忽然觉得,这条命,她自己都不想要了。
窗外是大片的霓虹,安愿背靠着后座,心里极其疲惫。那根紧绷的弦最终还是断了,不管她怎么做,都赢不了荆复洲。世界原本就不公平,邪不胜正是她从戏本上看来的,大约也就只存在于戏本上。
到达程祈墓前,天『色』已经渐渐发白。老董开了一夜的车却还是精神很好,可见并不是第一次这么熬。他们这种道上的,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也是有过的,开了一夜的车而已,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安愿虽然不及他们体力好,但心里凄苦绝望,也是一夜没睡,车子停在山脚下,荆复洲打开车门,把她从里面拉出来。
她穿着赴宴时的长裙,华丽而隆重地站在程祈墓前。那块孤单的小土包依旧孤单,她不来,这里便没人打扫。荆复洲站在安愿身边,目光落在那处孤坟上,轻轻嗤笑:“是这儿?”
安愿不说话,只静静凝视着前方,她都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眼神有多温柔。也是这一刻,荆复洲才知道,爱这种情感,映在她的眼睛里,该是什么样子的。她以往的娇嗔妩媚,不过都是打着爱的幌子,对付他的手段罢了。
“老董,把它挖了。”荆复洲扔下这么一句话,拉住安愿的手腕把她带到远一些的地方去站着。老董应该是早有准备,回身去车里拿了把铁锹,毫不含糊地走到坟前去。安愿眼神飘忽着落到老董身上,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要干什么,脚下动了动,下意识地要上前阻挡:“不行……”
手腕被锁住,荆复洲自后面紧紧地拥住她,双手如同手铐,让她动弹不得:“安愿,你知道程祈是怎么死的吗?”
天『色』将明,铁锹扬起漫天尘埃。安愿浑身颤抖,连同牙齿都在打颤。后面的人把她抱紧了,像是情人间亲密的接触,嘴唇咬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性』感:“我发现他的身份的时候,警察马上就要过来了。你见过之前阿洋手里的那把枪没有?他就是死在那把枪下面,子弹飞出来一枪爆头,要不是身后有警察,他不可能死得这么干脆。安愿,程祈运气比你好,不像你,最终还是得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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