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和市府已经再三贴出布告,城里不允许留任何一个市民,今天是疏散的最后一天,你是我的妻子,亦不能例外,更应当做出表率。”
不是不想她陪在身边,却更惟愿她能安好,所以宁愿承受离别之痛,思念之苦。
他知她太深,明白怎样的话才能说得动她。
而她亦知他所说的是实话,去阵前慰问官兵的时候,沿路尽是挑着担子背着包袱往城外走的百姓,市中央有一着军装的年轻小伙子正拿着喇叭沿街宣传——为避免不必要之流血牺牲,请各市民尽速离开,不可留下一人……凡不能携带之物,皆自锁牢封存,本军官兵保证不动分毫,如房屋被敌炮弹击毁,则为无可避免之损失,但若是人为破门而入之损失,本军保证照价赔偿……
她抿了抿唇,却还是不肯死心,“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一般市民,况且,我学过护理的,我可以去医院帮忙的。”
他的眼中隐有不舍,略微粗粝的拇指缓缓抚着她的面颊,那温软柔腻的触感让他贪念着不愿松开,却终究还是摇头,笑了一笑,“亦笙,医院里有军医,衡阳只留军人,而你不是。”
她的眼眶微微的红了,其实来之前冯维麟就曾对她说过,你即便是去了大哥也不会让你留下来的。
那时的她说,即便是这样,即便只能看他一眼,我也要去,你若不肯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
冯维麟最终抵不过她的坚持,设法送她到了衡阳,却没有想到,只换得到他与她之间一个晚上的相聚。
他轻吻了下她的额角,心疼,却并不曾有丝毫动摇。
她心底难过,不愿说话,只是越发的偎进他怀抱当中,贪恋着他的气息与温暖。
他见她这样,心底不由自主的又是一紧,正要低语哄她,却见她已抿起唇角,伸手轻轻勾住他的脖颈,明明还那样难受,却已努力漾出想要让他安心的微笑,在他唇上轻轻的吻了下,“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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