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人家都是会送一杯人参汤来给新人补身子的。
便也不好说什么,只默默的将那参汤喝过两口便重又放回到托盘里。
又有人来布早餐的,有粥和中式面点,也有饼干煎蛋一类西式早餐,由着他们去挑,那来人笑道:“夫人交代了,就让大少爷和少夫人在屋内用早餐,不必急着下去。”
话虽如此,亦笙却如何坐得住,随便吃了点儿便去看薄聿铮,“你吃好没,咱们下去吧。”
他见她吃得这样少,本想让她再多吃点,却见她眉目之间的那一抹焦灼,料着她坐不住,于是笑道:“走吧。”
到了楼下客厅,只有冯夫人一个人在沙发上看报,见了他们下来满面含笑,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两人叫了一声“妈”,便到她身侧的沙发边上坐下了,亦笙又问:“爸爸呢?”
“在花园里练太极呢,”冯夫人笑答,又道,“怎么起得这样早,昨天那么累,也不多睡一会儿。”
亦笙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已经很晚了。”
冯夫人笑,“晚什么,我和你爸爸是上了年纪睡不了,维麟和景芸他们向来都是起得晚的,这不,还在睡着呢,你们也该多休息一阵子才是。”
亦笙还未开口,薄聿铮便是一笑,“她今天早上定了五点的闹铃,还好被我按了,说是要起来做早餐呢。”
冯夫人闻言又是感动又是欢喜,只觉得这个儿媳妇极是乖巧懂事,更难得的是,这么一位时髦小姐,竟然愿意下厨房,当下疼爱的握了握她的手,“傻孩子,有这功夫你多睡一会儿,聿铮娶你进咱们家可不是让你做这些的。”
亦笙微笑道:“我平日里也是懒得动,本想着今日勤奋一下让爸爸妈妈尝尝我的手艺的,结果还没做成。”
冯夫人笑:“你都到咱们家了,还怕没机会吗,不过偶尔一两次就好了,我可不舍得累了你。”
又起身道,“你们坐一会儿,我去看看你爸爸练完没有。”
那冯夫人说着便往后花园走去,亦笙站着送了几步,便又折转身回来,见薄聿铮正在看报,便叫他,“绍……”
刚发了一个音节,却忽地想起父亲之前说过的话,连忙将那个“之”字咽了回去,又改口唤了一声“仲霆”,却到底因为第一次唤这个名字,自己都感觉怪怪的,连下面的话都没接下去。
他也察觉到她的不习惯,放下报纸笑了一笑,“你怎么叫习惯就怎么叫好了。”
她笑了起来,“那怎么行,要是让妈听到我给你混起名字——虽然是你自己混起的,可总归要说我的。”
他也笑,眼底柔和却也微微黯淡,“不会,绍之也是我的字。”
她怔了下,在他身边坐下,“我只知道你的字是‘仲霆’的。”
他点头,“我到帅府以后,为着怀念我生父母,父帅没有给我改名,依旧让我姓薄,可是却新给我取了字。父帅之前有过一个早夭的儿子字‘伯渊’,因此便给我取字‘仲霆’,并将维麟的字由‘仲豪’改为‘叔豪’,以示我从此便是冯家的一份子。”
他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当中却又含着外人难以体会的情感,停了片刻,又再开口:“至于‘绍之’,是我生父给我取的字,只是现在已经没人叫了。”
他的声音依旧很淡,神色也没有任何异样,他的事情她也只是从报道上知道了个大概,并未了解太深。
可是这一刻,她心底却被一种酸楚微涩的情感所缠绕,看着身侧的他,明明是如刀刻一般深峻硬朗的轮廓,坚毅如山,却无端的叫她的酸酸柔柔的起了心疼。
她伸手去握他的手,每一个字音都轻且柔,却又奇异的让他的心平暖安稳。
“那我往后都叫你‘绍之’,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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