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亦笙闻言下意识的又转头去看父亲,盛远航到了此时,其实心中已经渐渐认可了这桩婚事,又见冯夫人这样喜爱自己的女儿,实在不便一开始就拂了她的好意,遂开口道:“既是长辈的一片心意,亦笙你就收下吧,好好谢谢你冯伯母。”
薄聿铮听盛远航这样说了,便笑了一笑,伸手去拉亦笙藏在身后的手腕。
亦笙因着父亲已经这样说了,薄聿铮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拉她的手,他的力道虽不大,却坚定异常,若是自己再忸怩,拉拉扯扯的实在是不成样子,也太过于矫情,遂不做声,只红了脸任他拉过自己的手。
她玉白的小手在他掌心,肤光莹然,只显得说不出的契合和好看。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将那幽碧水润的玉镯缓缓套进她纤柔的手腕。
他的父母与她的父亲都在一旁看着,而她就在他面前,将手柔顺的交到他手中,全然的信任,他并不信基督,可是这一刻,恍惚间,竟然有了神坛前互许的错觉,那样的庄严与美好。
不由自主地,他的神色与举动也变得郑重起来。
她的皮肤本就极好,一双皓腕,此刻衬着碧玉的镯子,越发的如雪似玉,掌心间的触感又是那样的温软柔腻,一时之间,他竟舍不得放开手。
倒是亦笙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转而对着冯夫人开口道谢:“谢谢冯伯母,我很喜欢呢。”
那冯夫人连忙握了她的手笑道:“喜欢就好,还谢什么呢,可不是见外了?你这孩子就是太瘦了,你看这镯子戴着都是空荡荡的,这往后呀,我可得好好替你补补。”
其实依着她的性子,又是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她本不会说出这样略显唐突的话,可她实在是还尚未从方才儿子给这女孩儿戴镯子的那一幕当中回过神来。
那么些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儿子有如此的神情,那样珍重,向来清冷的眼中第一次染上了些许柔情,她的心内,又是欣慰又觉有些心酸又是感慨感慨万千的,也就没有考虑太多,想什么就说出了什么,完完全全把亦笙当做了自己的儿媳妇。
而事实上,在她心底,其实已经开始考量着两个孩子婚礼的种种细节了,盛远航既然同意女儿收下镯子——这一相当于默许了他们下定亲信物的举动,便是说明,他其实也是认可这门亲事的,这段时间他们反正也在上海,再多走动走动,再让他能多了解聿铮一些,她相信,他点头不过是迟早的事。
可是这迟,却总归是不如早的。
聿铮或许不在意,但她与他父亲却是不能不为他的前途操心。
自从陆军监狱那一出之后,各方对他的婚事无时无刻不在密切注意着,单是她本人,每天接到的那些官太太们打来探听的电话就不知有多少,这早一日把他的婚事办了,他们也早一日省心,最好是能说动盛远航在蒋总司令来沪期间就将婚礼举行了,那各方自此也就都再无话可说。
这本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这女孩儿竟是儿子真心喜欢的人,又是那么好的孩子,实在是很难得,因此,在她内心深处,自然也是极愿意早一日将这儿媳妇迎进家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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