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事不宜迟。
盛太太敲开盛远航书房门的时候,他正凝神看着手中红艳的龙凤帖,盛太太心内一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笑问:“仲舍,你找我什么事?”
盛远航将那龙凤帖递将过去,盛太太接过一看,那上面的墨迹新干,显然是刚刚才写就的——
“伏惟礼重亲迎,所以正人伦之始;诗首好逑,所以崇王化之原。
今以次女双十年华,待宇闺中,姆训稍蒙,因念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故以此绿窗之弱女,仰攀朱门之佳婿。之子于归,俯为婚姻,宜家宜室,结秦晋之好。
时值梅花香浮,黄浦迎春,民国十三年夏历十二月廿九日榖旦。
可否之言,进退唯命。远航再拜,裕后永昌。”
盛太太看罢,那目光依旧在那字迹上流连,半晌,方笑了笑,“旁的倒没什么,只是这日子,是不是再斟酌一下?”
“这个日子不也在你列给我的那些个吉日里面,有什么不妥?”盛远航问。
盛太太道:“吉日自然是吉日,可我的意思是这定的是不是太急了点儿,十二月廿九日,那可没几天了。”
盛远航道:“迟早是要办的,早些办了,我们也早些了了一桩心事罢。”
盛太太如何不知道丈夫在想什么,又为什么要在那一长串日子里挑选了这个最近的吉日,这样仓促来办亦筝的婚事,实在可气。
一面想着,一面不由得心内暗恨,却还是强自压下,只是面色总是不好看,也不肯做声。
盛远航不得夫人回应,于是又问:“你再看看,要没什么了就着人给纪家送过去吧。”
盛太太深吸了一口气,不冷不热的开口道:“既然老爷都已经定了,那就这么办吧,我拿去问问亦筝的意思。”
说着,便拿了那红帖折转身子,出门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很奇异的泛起了一个人的身影。
若得了那人做自己的姑爷,那该是怎样扬眉吐气的风光,又何须这样忍气吞声来委曲求全。
这样一路想一路走,待到回过神来,反倒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于是暗笑着摇了摇头。
“太太这是这么了,得了这样好的一个姑爷,一个人都能乐得笑起来了。”服侍盛太太的香云,见她面色稍霁,于是大了胆子捡些好听的话说了让她舒心。
“我是在笑我自己,活了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学那痴人说梦,”盛太太笑,想了一想,复又笑道,“是,纪桓已经很好了,早些把亦筝和他的婚事办了,我也可以少一桩心事,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时间再紧,咱们抓紧一点,总是把亦筝风风光光的送出门去也就成了,有什么好怄气的。”
一面说着,一面笑着推开了女儿的房门,将那张龙凤帖递到她面前。
亦筝接过来一看,那脸蛋便一下子涨得通红,只管抿了嘴低下头去。
盛太太想通透了心情也不错,于是笑道:“你一句话不说,到底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呀?”
亦筝羞赧,“爸爸和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女儿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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