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赞了一声老太太明事理,没有多想,却将最后一些疑虑也渐渐压下。
秦业问道:“贤婿啊,还是需读书入仕才是,可曾选好塾师?”
秦业虽为工部郎中,听着五品官,官不小,但职掌是营膳司,分属浊流,倒也不认识什么正经科甲出身的读书人,否则自家儿子秦钟,也不会后来去贾家族学,让代儒授学。
贾珩道:“小婿原苦于没有良师益友相伴……只是前日,有幸得了一位朋友的荐书,可至国子监文萃阁充任典书一职,平时理书闲暇之余,也可至监中旁听讲郎授课,原是拜访了岳丈大人之后,下午就打算过去看看,若是一切顺利,就在监中应事、读书。”
秦业闻言,就有些惊讶,道:“国子监的文萃阁?早闻那里藏书颇多,典书一职,更可时常接触讲郎、教授,倒是个好职位。”
秦业此刻,再去回味方才少年所言读书、习武四字而已,以及这叠加起来,当真是字字有应,从无虚言。
方才所言撰文以谋生,还有所览聘书之上令他眼前一亮的字迹,原以为是信口诳言,或是寻人捉刀,如今看来……全是出自少年之手了?
“也只是读书、听课,往来便宜一些,如需科举进仕,还需苦读下一番工夫才是。”贾珩轻声说道,并无任何自矜之色。
只是看着秦业原本愁容满面,而逐渐显露出惊喜的反应,心头暗道,这就是说话先后顺序,造成的心里期待不一样。
如果他方才在秦可卿有疑之时,如孔雀开屏一样,把话说到十分透,都未必有这效果。
这就是润物无声,说七藏三。
将来进入文官体系,这些都是必备生存技能。
什么应收,非必要不,恶意……
他有时候可以不用,但不能不懂,不知。
秦业想了想,清咳了下,老脸就有些微热,问道:“方才老夫观那聘书之字,馆阁之体,清秀雅正,丰润淳和,已得章法,也不知是哪位先生所写?”
这时代,想要走科举仕途,若是字不好,基本等于判死刑,身言书判,吏部授官之时,都会考核。
而聘书之字,贾珩则是改以馆阁之体,圆笔中锋,雅致纤丽。
贾珩放下酒盅,道:“不敢当岳丈大人之谬赞,是珩所书,只是许久未写,手都生了,见笑大方。”
馆阁体这种东西,公文写作必不可少,前世好奇之下,还是描摹过二沈之帖的。
秦业闻言,手捻胡须,脸上终于有了真切笑容,说道:“难得,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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